起芳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凝重顿时烟消云散,压抑的气氛也散去。
“从明日起,起都统便连淮化府内务也负责了吧。”李星洲道:“你最熟悉泸州情况,很多事情你才能办,不过要记住,春耕为重,随时备战。”
起芳单膝跪地:“下官遵命!”
就在这时,有衙役敲门进来禀报:“王爷,外面出事了,街上有百姓抬着王爷泥像游行供众人跪拜,狄至指挥使差人阻拦,起了冲突,闹到衙门来了。”
听到这个,起芳“噗嗤”一声笑出来:“咯咯咯,平南王好威风,这才训完人,自己先出事,游街供众人跪拜,只怕普世大仙也没这等风光。”
李星洲哭笑不得,一下子头大起来,偏偏这节骨眼上闹出这些破事来
四月初晚间,宪圣慈烈太后,当今皇上生母薨逝,举国服丧。
皇上下诏皇家子弟进宫吊唁,为太后守陵,外人只当寻常,但很多身居高位之人却看出其中不同寻常,明白皇上的心思,行事也更加避讳起来,减少和皇亲国戚打交道,就连才会京的太子也被冷落一边,无人敢拜访慰问。
在京的皇家子弟连夜被送进宫中,含泪送别家人,而分封外地的也陆续进京,一刻不敢耽搁。
这种时候谁若晚了都可能让皇上疑心,稍有不慎说不定就丢性命,皇上的铁血很多人都记忆犹新。
而潇王府,因为李星洲不在,无需守陵。
王越本想带阿娇一起进宫吊唁,可却没想被自己孙女拒绝了,阿娇虽红着脸,但依旧认真的向爷爷说明,她是王府的人,吊唁也该是天家亲眷之礼,非与臣子同道
德公气得脸黑,忍不住大骂李星洲靠不住,自己逞英雄去了泸州,留下她的宝贝孙女在这遭罪
气话归气话,德公自然也是心急如焚,他堂堂政事堂首官,景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顾不得陛下猜疑,每日往枢密院跑,只为第一时间知道南方战报,打听消息。
而另外一边,王府也没有闲着,除去生意,每月生产的大批手雷都由严毢亲自与兵部对接交付,但他也一直按照小王爷之前的吩咐,每批都私留一些在王府中。
水力落锤已经建到二十一座,连绵四五里,王府河岸边成了新的地带,与开元城任何地方都不同,充满工业感,工匠们越来越熟练,随着技术的积累,批量建造不成问题。
二十多水力锻间二十四小时不停工作,遂发枪的生产效率也再上一个台阶,王府府库中已经存了一千三百多把,而且还有三十六门炮。
可自从听到世子危险的消息后,众人都乱了手脚,到处打听消息,想方设法想要帮助小王爷。
当时只有秋儿一言不发,默默离开。
秋儿向来就是话少的人,因为她总是行动更多,因此她也总是先人一步。
王府造船厂,河湾水流寂静,两艘新的大船已经伫立在河滩之上,工人还在热火朝天的忙碌,两艘船进度基本差不多,已经到最后的铺设上层甲板阶段。
不过比起现在的船更加奇怪,风帆小许多,船头更窄,船体出奇的大,如一座小山,比景国之前最大的船还要大上许多。
上层甲板还未铺设,隐约可见中间被奇怪的分为很多舱室,船尾后端有很多密集的齿轮、轴承,复杂而精致。
秋儿带着斗笠,身边跟着季春生和几个军士,正在河滩指挥着工人。
“秋儿姑娘,这大家伙真能救世子吗?”季春生问。
秋儿点点头,然后道:“不过要快些,再快些才行。”
季春生点头:“明日某再从武德司私调些人马过来,某这武德使做不做不打紧,只要老天保佑世子平安无事。”
秋儿回头看向案边两艘庞然大物,嘟着嘴,眼中有泪,小声道:“我可不管老天,我自己救世子,我一定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