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洲无语,忍不住笑出来,这工部判部事求生欲还真强啊。
确实,下水道这个工程十分复杂,不只是因为它的庞大,而且因为其工程难度,要知道下水道可是要过水的,要做的不只承受压力,还要防水,施工也不方便,难度十分巨大。
用砖石砌水道,不能防止污水渗透,而且因为最好的粘合剂就是糯米水,强度也不够。
所以古人下水道系统用陶瓷烧制成管道,然后埋在地下用于排水,可陶瓷烧制的管道也有大问题。
第一大问题就是贵!
成本实在太高,这就是为何之前那任工部判部事给他一百万两也不敢干,宁愿辞职。
二来就是陶瓷烧制的管道直径小,容易堵塞;如果加大内壁直径,则强度又会大大降低到难以支撑土石压力,会损毁破裂。
正因内径小,第三个问题也来了
那就是陶瓷烧制的管道,容易堵,还堵了就难以疏通,于是古城一旦上年份,这些问题就会接踵而来,几乎无解。
何昭凄苦摇头道:“近来几日,本官闭门家中不出,就连衙门也少去,唉”
李星洲深表同情。
当天是小朝,上朝的都是朝中重臣,主要说关于回复女真使者的事。
“昨日礼部已来折子,问明女真使此次所来,乃是为联我景国共同伐辽,诸卿以为如何。”皇帝坐在上首问。
这话如抛下一个深水炸弹,瞬间沸腾,大家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李星洲站在一边闭目养神。
前世是北宋主动找金国联合伐辽,如今是金国找上景国,但目的都是联合伐辽
伐辽可以说是命运转折点,也是很大程度上导致北宋灭亡的一个重大战略误判,因为宋徽宗一心想收回幽云十六洲,就找使者渡海联合金国伐辽,结果辽国一亡,金人做大,随即南下,北宋丢半壁江山,蒙受靖康之耻。
如今这个局面,他摸不清,因为女真是否也如前世那般战斗力爆表,李星洲还不能断定。
“陛下,臣以为这是天赐良机,若借机进军,东南夹攻,说不定能收回前朝失地。”侍衞军步军指挥使童冠首先發表意见。
冢道虞也补充:“确实是出兵的大好时机,陛下大可答应以观后效。若女真人真有本事,攻到上京、中京城下,我们便可出兵,从关北直取南京和西京,到时辽国南北不能相顾,定会一败涂地。”
上方皇帝还没说话,似乎在权衡。
侍衞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跟着站出来:“陛下,臣附议,如今平南王南方大胜,关北军又小胜,正是乘胜进军的大好时机啊。”
几个武将都赞同冢道虞说法。
文官们似乎还在考虑,而太子则左顾右盼,眉头紧皱,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说。
“进军,何来财帛赋税以进军?”就在这时,羽承安站出来反问。
“臣以为虽如今南方关北俱取胜,可南方之胜,面对的是乱贼,与辽国铁骑精兵不能相提并论;关北之胜也是小胜,不足为可出兵之证。
再者,累月的战争已花去大量国库钱帛,国上下百姓怨声载道,若再出征,势必再加徭役赋税,到时遍地乱起,祸乱家国可如何是好!”
他话音落下,何昭站出来道:“羽大人所言有理,臣附议。”
度支使薛芳也站出来:“臣附议”
李星洲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子,他表情纠结,食指和拇指捏着衣袖,犹豫再三也上前小声道:“儿臣附议”
于是羽承安的说法也获得何昭,太子,度支使薛芳的支持。
李星洲心裏点头,确实,羽承安这话说得客观,景国今年以来花了大量财力物力在战争上,国库已经支撑不住另外一次大规模战争,听说江州一代已经有百姓因不满繁重赋税徭役而作乱。
何昭和薛芳大概是最懂朝廷缺钱的,一个开元府尹,一个度支使,所以便支持羽承安的说法,至于太子
于是两边争论,以冢道虞为首的武将,赵光华,童冠则觉得应该打,因为机不可失。
一边以羽承安为首,何昭,薛芳,太子认为国库支撑不住,不能大举出兵。
双方一时争论不下,可这事终归需要一个定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