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说不出话了,李星洲也没说,有时候就是这么触目惊心。
孔子曾经说,世道要是安定,身为士人还贫贱是可耻的;世道要是混乱,身为士人还富贵是可耻的。江州乱做一锅粥,那些嘴裏天天尊奉孔夫子的人何止是富贵啊,简直都快成个小国库了。
对张贵动手的同时,厢军清缴河边楼,不同的是李星洲下了命令,让厢军多带弓弩,稍有不对,可以立即诛杀。
既然能玩远程,为什么要肉搏?
果然,其他人还好,那公鸡负隅顽抗,身中七八箭,还冲上前打伤两个厢军军士,最后撞断楼梯护栏,摔到一楼起不来,血流了一地,过了一刻钟才慢慢咽气,到死还瞪着大眼睛,这样的人稍有疏忽,就要出人命。
厢军军士随后根据张贵的交代,在后院挖出九千多两现银,足足用了两辆车来拉,引来众多百姓围观,拍手称快,可谓人赃并获。
谢临江看后大喜,:“这下有张贵在手,人证在这,我看这些人如何狡辩。”
李星洲却摇摇头:“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一同反过来咬张贵一口。”因为这毕竟是人治的时代啊,众口铄金,如果到时候二十三个官员都反过来咬张贵,那就说不清了。
不过也好,既然这样,他少说也是个郡王!
黑豹子带着手下,有老黑头,还有自己亲兄弟,拢共十几个人,站在山头。身上披着三层御寒的羊皮衣,这和朝廷那些皮甲可不同,羊毛没有除去,还能御寒,不过对刀剑几乎没什么防护作用,更不用说朝廷的强弓劲弩,所以他们向来不会傻到与官兵正面冲突,除了玉面狐的人。
这裏处在太行山西侧中段,昨晚才下过雪,地上还有薄薄积雪,山顶很冷,众人呼出的气也很快变成白色水汽。
“老大,这玉面狐叫我们来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老黑头不解的道。
几人找了块石头坐下,黑豹子一边搓手,一边道:“鬼知道,不来怕不得安宁,玉面狐出了名的大胆。”
“怕他们作甚。”有人小声道。
黑豹子也没追究,他也心裏不爽快,但玉面狐连杨家军都敢惹,就不会怕他们这伙人,既然他们好声好气的传话,那就见见也不怕,反正他带的人都是寨子里的好汉,也不怕对面会怎么样。
就在这时候,山下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众人连忙起身,向下看去,之见山下一片热闹,十几人穿着花衣,身前还戴着大红花,中间八个人抬着一顶大轿子,伴随锣鼓声正往山上走来。
众人都看呆住了,“这是什么?”
等了差不多两刻钟,伴随一路吵闹,八抬大轿终于到了山顶,十个个汉子穿着皮甲,挂着红布花,分前后跟着轿子。黑豹子众人戒备起来,手都摸住怀来的刀把,以防万一。
隔着十几步的样子,轿子落在积雪面上,伴着轿子走一个年轻女子停下,轿帘没有打开,她上前字正腔圆的说:“几位好汉久等了,我们家主人有规矩,少于八人的轿子不乘,超过四岁的羊不吃,山脚的水不喝,所以走得慢。”
黑豹子一愣:“你家主人就是玉面狐狸?”他指了指轿子。
“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当娘娘官的。”黑豹子不屑,众人大笑起来。
没想那侍女也不生气,“没错,我家主人本来就是官,乃是大西夏国三品忠勇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