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平南王拍拍手“狗这种畜生,忠实归忠实,可跟人久了,总会沾染人的毛病,要是野了更不得了。野狗咬死猎物,要么是欺凌比自己弱的,要么是和人学来的,把杀戮当成游戏。所以它不为捕食,见着什么就咬死什么,只要比自己弱小。
可狼不同,狼的杀戮是为生存,一头吃饱的狼不会肆意杀戮,为活下去,为生存而战没有对错。
所以我向来不喜欢熊寨那伙人,他们就是野狗,被杀戮的支配,打着报仇的旗号,见谁杀谁;玉面狐那伙也一样,他们标榜与朝廷作对,只杀官兵,可高贵一点的野狗,也是野狗。
你是狼,我欣赏你这样的人,如果杀戮是为了活下去,那就没有对错可言,对你而言,既是正义。”
黑豹子听完,瞬间心头巨震,鼻尖发酸,豆大的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脚下一软,趴在雪地里嚎啕大哭。
隐约间,他听到平南王下令“把炮架起来,先轰他们一个小时再说”
六门火炮架在村外高地上射击,一直持续到傍晚。
狐山城中鬼哭狼嚎,稍微高大的建筑几乎全部倒塌,一些窑洞也直接被打塌方。
黑山匪向外冲过几次,但新军加上厢军一共四百火枪手,加上厢军两百弓弩手,占据村外高地,死死压制回去。
其实弓弩手基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因为遂发枪射程远,加上动能大,黑山匪用来打败杨家军的强弩还远远够不着就已经被打得劈头盖脸。
黑山匪第三次冲锋倒是聪明一些,拆了门板和窗户,床板等作为掩护,盯着往前冲,如果他们要是遇上弓弩,这办法或许可行,可惜他们对上遂发枪的顶级之作。
李星洲故意让火枪手不开火,待他们靠近到百步之内突然齐射,木板刹那间被打成马蜂窝,躲在后面的人齐刷刷倒下,几门火炮齐射,瞬间连人带木板成了碎片。
实心炮弹打在人身上的效果某种程度来说比开花弹更令人作呕,好几个第一次参战的新军士兵都看吐了。
这次冲锋之后,黑山匪完全丧失斗志,躲在窑洞、房屋里不敢出来。
有些远远的高喊着要投降,他都没有理会,让火炮对着可能有人躲藏的建筑物,窑洞继续打击,土墙根本顶不住炮弹,几乎一打就倒,大量黑山匪直接被压死在下面。
狐山城的坚不可破,一下变成瓮中捉鳖,新军只要守住寨子口,这短短的战线根本没人能冲出来。
不过李星洲也不傻,没有人下令冲进去,优势在他们这边,但人数还是黑山匪有优势。
根据参林的统计,黑山匪被打死的肉眼可见一共三百八十二人,还有一些之前被同伙挤得跌下山谷,一些被倒塌的房屋,窑洞压死,还有的被火炮实心弹直接命中,找不到尸没法统计。
总是算下来他们应该打死五百左右的黑山匪,受伤的也有很多,但人数依旧是对面占据优势,一旦贸然进入村寨和敌人巷战,火器就会失去优势。
“点起火把,炮兵暂时停火,火枪手警戒待命,上直亲衞负责保护火枪手,其余人生火造饭,不要放松警惕。”李星洲下令。
随着夜幕降临,李星洲估计黑山匪还会拼命一次,毕竟晚上视野不好,这是难得的机会。
魏雨白递来送来肉汤还有热腾腾的馒头,李星洲接过,“谢谢。”
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李星洲嚼馒头就着香喷喷的肉汤咽下,感觉整个人都回暖了,他麻木的嗅觉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这就是王爷的新军,真让人大吃一惊。”魏雨白笑着说。
“哈哈,如何,比起你爹手下的精锐。”李星洲得意的问。
魏雨白直言道“当然是王爷更胜一筹,火炮连一尺多的土墙都能打穿,血肉之躯再厉害算得了什么。”
“跟你说,新军不只有火枪手,炮兵,还有骑兵,全身板甲的骑兵。”李星洲道。
“什么全身板甲?”
李星洲立即放下肉汤,用手给她比划“就是用钢板,整块的钢板打造,然后关节处”他娓娓道来,讲得十分细致,魏雨白果然听入神了,听着听着脸上也出现向往的神情。
要知道一副刀枪不入的甲具,那可是每个武将梦寐以求的,可以为传家之宝,可现在他却说,王府有几百套。
魏雨白听得越来越激动,李星洲也不断接着火光观察她脸色,见差不多立即抛出橄榄枝“那个本王新军中有几千轻重骑兵,可没有合适统帅,没人操练,魏姑娘有没有想法哈哈。”
“什么想法?”魏雨白问。
“名义上的新军二厢都指挥使,实际上统训三千轻重骑兵,如何?”李星洲又问。
魏雨白看他一眼,嘴角带笑“王爷为什么找我?”
“这个咳咳。”他尴尬道“我不认识优秀的骑兵统帅,我跟冢道虞那老头有仇,想靠着他的威望从军中找人不可能。
再说你是我见过马术最厉害的人,我骑马不就是你教的吗。”
魏雨白笑得更加好看“王爷是我一家救命恩人,但凡有所请,莫敢不从,可我是女儿身,景朝没有女子为官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