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语心裏一颤,小声道:“不要脸”连爸妈都叫上了。心裏却一暖,突然有些想哭了。
年初的天还在很冷,诗语拿起大衣,出去给他披上,这家伙的衣物,好多都留在她屋里,也不知道害臊。
他还在兴奋的指挥家丁搬运东西。
过年,羽伯先去手下几户工人家中送了工钱才回来,人家过年等着用钱呢。
儿子和妻子在家做饭,杀了鸡,还买了些猪肉和一条鲤鱼,正等着他回去呢,想想就高兴,多少年没过过这么阔气像样的年了。
不过心裏还是有些郁闷,因为女儿不回来,一切都是因他,是他年轻时把女儿推入火坑的。
走到差不多,抬头一看,自家门外一片热闹,八人抬的大轿快落到自己门前,回来的却是对面的姑爷。
对面那一户是京郊士绅,家里儿子在开元府城西衙门当差,女儿嫁给鸿胪寺门吏,衙门当差只是不入品级的小吏,走走关系就能谋到。
关键是鸿胪寺门吏,那可是有品级的官,真正的朝廷命官,找到这样一个好女婿,这家人也一下有了背景,从京郊搬过来的。
对门一直瞧不起他们,羽伯也忍了,毕竟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对门女婿可是京官,所谓民不与官斗,平时走路都远远避开。
如今人家八抬大轿停到自家门口,羽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准备绕过去。
对门的妇人正满脸笑迎自家新姑爷,那姑爷白面书生,想必就是她经常在门口大声吹嘘,生怕别人听不见的在朝廷做官那位。
羽伯不想惹是生非,举步绕开。
远离众人几步,来到门前却发现轿子一端的木椽拦在自家大门前,他想开口说话,又怕打扰众人,于是迈过朱漆木椽,想要绕过去。
没想天冷,墙角积雪未化完,脚下打滑,一下重心不稳连连后退几步,撞在轿子上,他连忙扶住轿子才站稳。
羽伯顾不得脚上疼痛,赶忙起来,连忙放开轿子。
果然那边妇人一见,立马就尖声道:“哎呀!你个死乡巴佬,你看你做得好事!”说着面色狠厉如同恶鬼就凑上来破口大骂。
羽伯连连道歉,并表示自己不是故意,对方却不依不饶。
“你个泥腿子,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这八抬大轿你这辈子也坐不上!这样一顶,少说上千两银子,只有我女婿这般大官才能坐得!”
“现在你这一弄,朱漆都掉了,你要怎么赔,啊!”妇人抓住这事,嘴上不饶人。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指去戳羽伯脑袋,她身后的家丁也跟上来,羽伯不敢与她对峙,护着头连连后退。
那年轻读书人女婿上来劝解:“岳母大人,小事而已,不过小事而已,何须如此,大家都是邻居,以和为贵嘛。”
结果却被岳母一把推开:“你一边站着去,不关你的事,这事老娘说了算。”
那年轻官员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碍于岳母泼辣淫|威,没再开口。
“我告诉你,这八抬的大轿,就是官老爷的座驾威风,你这泥腿子坏的不只是朱漆,还污了我家女婿官家威风!立马给老娘赔白银五百两,否则别想了事!”妇人泼辣道。
羽伯一听,顿时大惊,也顾不得认错,连忙道:“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大不了我把这轿子买下来!”他心裏有数,这轿子顶多也不过三五十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