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萧干几乎窒息,那庞然大物后面,还接着庞然大物,面对这样的大家伙,他制定的战术如同玩笑一般。
让它停下来,怎么停
想要登船作战,怎么登,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登上甲板和大攻城战一样难!
他终于明白斥候为什么说不能拉锁链,急忙道“快放开锁链!放开!”
可已经来不及了,二三百步的距离只是一会儿功夫,排成长龙的庞然大物已经冲到哨塔面前,萧干急忙让人对着船上放箭,可先头两艘船的两侧却伸出黑乎乎的管子,密密麻麻。
随即晴天霹雳一眼的巨响掩盖他的声音,一种从未听过的可怕呼啸在耳边不断嘶吼,一时间,他耳中嗡嗡作响,天旋地转,隐约看到芦苇丛中血肉横飞,看到对岸的树林被不知名的力量撕扯,然后倾斜倒下,土石飞溅
终于,他的听力慢慢恢复过来,脑子开始运转,耳边到处都是惨叫哭喊。
他才茫然走到农舍门口,看着那些巨大的船如同长着几十丈吞吐火焰的嘴,不断发出火光,飘起青色烟雾,然后岸边士兵掩藏的屋舍,如同脆弱的沙糕,倒塌粉碎。
拉起的连锁触碰到大船前端,却如螳臂当车,连着地基拔起,噼啪声中抽倒旁边的哨塔,岸边好几个弓弩手被手臂粗细的铁索直接抽倒在地,哀嚎爬不起来,想必活不成了。
那两艘大船还在怒吼,他看到对岸的士兵惊恐中被突然撕裂成碎片,看到树林咯吱作响不断倒下,屋舍的墙壁如薄纸一般轻易被击穿,埋伏屋子里的士兵直接被埋
萧干不知所措了,世界仿佛不是他认识的世界,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他身边的十八营指挥使慌乱骑上屋后准备好的马想逃走,结果一下瞬间胯|下的马四分五裂,他也只剩下一半人了
短短一会儿,世界如同地狱,后续的船上,他终于见到了景国人,他们整齐排列在船头甲板两侧,手中的奇怪棍子吞吐着火光。
他几乎要哭出来,快到花甲之年的他,东征西战,见过各种各样世面,为大辽国鞠躬尽瘁几十年的他,这一次如同稚嫩的孩子,不知所措
忽然,一声呼啸在他耳边炸响开,巨大的碎裂声中,他身后的一面墙瞬间倒塌,石块飞溅,有些打在他背上,萧干本能扑倒在地,一回头他刚刚藏身的小屋正面的墙已经变得粉碎,屋顶在身后缓慢倾斜,轰隆隆倒塌下来。
他连滚带爬后挪几步,却看到地上满是鲜血,觉得哪里不对,一侧目,才发现自己左臂已经空荡荡,血水在不断喷涌而出,他慢慢变得惊恐,直到嚎啕大哭起来,钻心的疼痛感也终于慢慢涌上来,令他满地打滚。
耳边还在回荡跟着惨叫,他泪眼蒙胧的看到四散而逃的辽国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那恐怖的响声一直在耳边回荡,房屋,哨塔,树林不断倒下,血肉之躯在那恐怖的神秘力量面前更加不堪一击,如同天神之怒
明明是他们设伏,明明一切都很完美可如今到底怎么了,他不明白,也不知道,但他能感受到生命正从自己身体中剥离。
慢慢的,他视线越来越模糊,全身发冷,没有挣扎的力气,就躺在瓦砾废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