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里有随军的大夫,不过跟主力部队待在一起,这边根本没有。
好在不一会儿,西面的大部队也赶到了,李星洲连忙把随军的大夫叫过来,用高度酒精消毒,再把狄至的伤口缝上,同时及时救治其重伤的人。
狄至起先带过来的一百九十多名黑衫骑兵损失惨重,最后被逼到城洞里死守,加上经过慢慢的厮杀,尸体堵住城洞口,外面的人想进来要爬过两米多高的尸堆,行动不便,他们才能守住。
加之后续战俘的支援,李星洲的支援,压力不断缓解,最终支撑到最后。
不过即便如此,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五十八人,人人带伤,十六人还是重伤,最后能不能活下来也只能看命。
他们的牺牲将所有辽国溃军都堵在城外,最后只能向西逃离,没放一人入城。
这就意味着身后的南京城几乎就是一座空城!没有大量溃军入城,南京城也不会再有守军!
李星洲将狄至等人留在南京城下交给军医嘱咐照顾好,然后号令从西面赶来的后续主力部队调出两个营人马进城接管南京,让他们暂时先占据南面城门,也就是狄至他们血战的城门,其余三门等后续大军进城在去收拾。
随后自己带着剩下的人继续沿河西进,追击溃军。
与此同时,下令几百从辽军手中解救的战俘和奴隶,配合王府最后方的两艘补给舰在河面上利用船体架桥,接应南岸大军过河。
这次两侧不再是放悬梯,而是两艘大船抛锚并列河中,然后两岸士兵直接在岸边找地方砍树,用木头在大船左右舷搭起宽度超过一丈的斜坡,大船中间搭上木板,虽然耗时耗力,可完成之后,南岸大军就能渡河,直接进城,完全接管南京城。
另外一边,李星洲走陆路,严申走水路,继续西进,追击辽国最后的溃军。
……
耶律大石神色匆匆,带人一路西逃,身边只剩下数百亲兵,周围还跟着大量溃军。
亲衞气得大骂这些人软骨头,拔出弯刀想要上去杀人,被他阻止了。
微微抬头,太阳已经开始逐渐西斜,下午了……鏖战半天,其实他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战败的。
直到景军河面上的大船突然开始吐出火光和烟雾,他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妙,可身处后阵,他只能看见前方大片旌旗倒下,不断有人往后溃逃。
他亲自杀了好几个逃兵,本以为局势稳定,结果却越逃越多,最后前锋漫山遍野的骑兵往后逃,那时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对方三千人,一直从东面,击溃他们的先锋骑兵,击溃主力骑兵,然后悍不畏死的直接冲向击主阵地,击溃主力步卒。
一路从东平推到西面主阵,然后他们就溃败了,他们只有三千多人而已!这和他见过的景军完全不一样,或者说和他见过的所有能打仗的都不一样。
对于战败,最恐怖之处在于他没有任何能懊恼后悔的地方,排兵布阵,打这场战的目的,一切都十分妥当,可偏偏这样的妥当之下还是败了,这才是最令他无奈又恐惧之处。
沉默许久,耶律大石对亲衞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我早该明白的,应该更加重视他们口中的平南王才是,可惜现在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