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皇上……皇上情绪有些……”路上,完颜亮委婉又无奈道:“有些与以往不同。”
“不同?”刘旭皱眉。
完颜离叹口气,“不错,父皇临终前还在心心念念三个人,一是皇叔。刘大人走后塔塔尔部叛乱,皇叔挂帅出征,父皇挂念皇叔,也是挂念北方战事。”
刘旭点头,心中对先皇也十分理解,塔塔尔部在大鲜卑山西侧,过了大鲜卑山就是金国国土,大片相连,若是反叛威胁实在太大、
“其二呢?”
“其二就是你,刘大人,父皇临终前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与你见上最后一面,可惜……”说到这,完颜亮低头,没再往下说,可惜没有见上。
刘旭痛苦闭上眼睛,心头绞痛,说不出话,完颜亮连忙扶住他,“老夫愧对先皇!愧对先皇……”
“刘大人节哀……”
……
“最后呢,先皇挂念的最后一人是谁?”他好奇问。
完颜亮停下脚步叹口气,“唉,这正是皇上……有不满之处。”
“先皇临走前挂念的最后一个人不是他的爱女,也不是太子殿下,而是……景国晋王。”
“晋王!”
“不错,就是那个与父亲只有一面之缘的晋王,那时候他还是平南王,父皇只是与他那么一谈,从此便念念不忘了,临走之前还提及,还十分担忧南方状况,他觉得有晋王在,景国迟早会成为我大金心头大患。”完颜亮叹气。
刘旭缓缓点头:“先皇目光如炬啊。”
“可这样一来,二弟难免有情绪,父皇再三提及晋王,却对身为太子的二弟没有什么嘱咐,也说晋王才略无人能比,二弟他……”说到此处,完颜亮没有再往下说,刘旭却全明白了。
嘴上不说,心裏却明白,说到底,先皇是对的,当今皇上连这点容人心胸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与晋王比肩呢。
不由得,他觉得自己肩头胆子一下沉重起来。
有了心理准备,他进入侧殿,金国新皇帝完颜亮已经在等候。
“丞相,你回来得正好,朕正有事与你商量!”完颜离从上方走下来,拉住他的手,新继位的年轻人身上难免有意气风发,和凌人盛气。
“老臣不敢,皇上请讲。”刘旭拱手。
完颜离目光锐利起来:“北方战事已见分晓,皇叔大军得胜,加上丞相之劳,乞颜部,克烈部从西面出兵,很快塔塔尔部就会败亡。”
“只是天佑我大金啊皇上。”刘旭连忙道:“这样一来,北方安宁,南方无视,我大金就有时间休养生息数年了,这也是先皇想好的战略,待到几年之后,我大金完全恢复元气,到时天下无人可与我们争雄。”
刘旭连忙道,他这话表面吹捧,其实是不着痕迹用先皇来压制新皇帝,他隐约能感觉出才等上皇位的完颜离骨子里的狂傲和盛气,这对需要休养生息的大金国来说不是好事。
完颜离摆摆手,“不!等北方战事结束,朕要让皇叔大军回来,南下山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