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他逐渐明白,冷漠,无情,才是为将者的仁慈,意气用事,感情用事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
就如现在,十几个无辜百姓,男女老幼被金军泄愤折磨死在城下,士兵将士们愤慨,喊着要出城决一死战。
魏朝仁心裏却没什么波动,他似乎早不把这样的血腥放在眼里,他立即判断出金军主帅打过仗,可不是什么英明的主帅,从金军杀人泄愤来看,主帅行事非常意气用事。
杀对方无辜百姓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大规模趋使百姓作为肉盾用于进攻,金军做不到,城外百姓大多早被他下令接纳进城中,这十几人应该是报有侥幸心理不作为,或是不愿入城的。
另外一种是在双份对峙最为艰难或者进入围城尾期,守军士气开始崩溃时,此举能越发让守军心灰意冷。
可金军主帅此时这样做,完全处于泄愤,没想过此举后果。
此时双方对峙才在初期,胜负还没有向哪一方明显倾斜,金军为泄愤杀无辜百姓,肯定能激起城中守军愤慨,抵抗越发激烈!
虽然死了十几个无辜百姓,人人义愤填膺,但魏朝仁却觉得……这是件好事,或许自己已毫无人性,冷漠无情,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真真实实的。
魏朝仁随即愤慨召集城头军士,怒斥金军残暴,还说他们若是破城,必定会杀死城中所有人,简直禽兽不如,化外蛮夷,为燕山府百姓,为皇上,为天下,必杀光这些金国畜生。
随后让城中知府衙门文官写下文书,写金军暴行,到城中到处张贴,派出亲兵到处宣扬。
两日之后,燕山城中俨然已经军民一心,众志成城的气氛。
而这两天,金人也明白这燕山城不好攻,开始等楼车的建造,他们并不知道城中变化。
魏朝仁吹着城头夏日暖风,远远看着数裡外金人快要搭建好的巨大楼车,笑道:“金人连续被挫败几次,应该是把希望寄托在那些楼车上了。”
“他们就是搬座山来垫脚绝不会让他们攻上来!”旁边的将领气冲冲道,不过显然底气不太足。
魏朝仁看着远:“晋王这么信任老夫,老夫也不能让他失望,他们认定那些楼车是希望,老夫就让他们绝望,藏了这么久的杀招也是时候用了,明天一早,让炮兵都上城头吧,早准备准备,熟悉好了才好打炮。”
“另外,派人联络城外雨白驻军……”
众人一听,顿时眼睛放光。
……
“燕山城这座破城,比辽东的冰还硬!”完颜允怒气冲冲的捶了桌面,他带着大军南下时向皇兄保证,只要大军全到,大金国勇士十天之内必定拿下燕山府的。
结果现在都快十天了,攻城还是毫无进展。
“再去周边找,抓到贱民就带到城前,杀给那些汉人的缩头乌龟看看!”完颜允气急败坏的道。
“是……”大帐中将领们齐声接令。
这时却有一人站出来,此人正是齐王蒲察翼,他率领后军,也是此次南征几大将领之一,威望上甚至比主帅完颜允更高。
“大帅,燕山府的守将肯定已经让百姓都进城了,这时候去找人得不偿失,而且滥杀无辜只会让守军更加愤慨,反抗更加激烈,所谓骄兵必败,哀兵必胜啊。
此举只会让我军骄横,让敌人悲愤,老夫以为还是加快建造楼车为好。
有了楼车我大金勇士就可以如履平地冲上城头,那才是重中之重。”
完颜允脸色不好看很不爽,他才说一句,蒲察翼反驳这么多,自己主帅的权威受到挑选,但他又不好再说,因为齐王蒲察翼威望太高。
于是用手指指着蒲察翼脑门,“就照这家伙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