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的大河,山峦,仿佛被染成一种颜色,就像灼人的烈焰,又像翻腾的血,血染大地,烈焰灼心。
“只怕这次也会血流成河……”
“王爷……”
李星洲抬手,制止他们接着说:“我心裏早有数了,只是见此情此景又难免感慨而已,你们不用多说没用的话,我心裏有数。”
“是!”两人拱手。
李星洲看着火红的江面:“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到地面上,特别是大同府,辽西走廊几个重镇,这些地方只要是聪明人,肯定一开始就盯着。”
狄至点点头:“殿下,如果失了大同,西线金国就站不住脚,如果丢了辽东走廊,咱们就能直取上京,这两处金人不会不防。”
“即便是新军也应该拿不下。”李星洲道,“新炮也不是万能的,如果他们早有防备,我们可能会被困在辽西一带。
到时候决胜就靠你们了。”
“王爷放心,我们绝不辱使命。”
“陆军五月初出发,尽量会在六月交战。杨业,折惟忠那边大抵会在六月中下旬出兵,所以我估计到七月初,金国大多数士兵会被吸引西南面来。
不过也不必着急,我给你们的要求是七月中旬之前发起攻击,以策应正面进攻,至于从哪里发起攻击,怎么打,那都是你们两个主帅的事,都由你们自己决断。”
“是!”狄至拱拱手:“殿下尽管放心,我们一定打进辽阳!”
李星洲却道:“能不能打进辽阳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金人惊慌失措,腹背受敌,你理解我的思路么?”
他想了想,接着解释:“我的意思是辽阳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战略思维,如果金人回师太多,你们守不住,不要辽阳也行,首要保全自己,随后不断打击金人,至于什么辽阳不辽阳的,有利则守,无利就不守,不要太过纠结。”参林有些皱眉,狄至连连点头:“殿下英明,属下明白了,到时会审时度势的,以拖延,杀伤金人为主,主要不是攻城略地,是为让金人处于腹背受敌,进退不得的状态之中。”
李星洲欣慰点头:“不错,就是这个道理。”
说着他拍了拍狄至的肩膀,“现在全天下都在看陆地上的战斗,想看看是金国悍勇还是景国了得,谁赢了这仗,谁就是天下之主,那些小国就偏向谁。
不过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陆地上,都看着大同府,都看着辽西。
但我其实把宝都压在了你们身上。”
李星洲严肃道:“自古北伐是难题,我们的火炮再厉害,也无法改变山川险阻,天时地貌,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想过陆路。
陆路是一大幌子,顶多能取大同已是上限,你们才是我背后埋着的那把刀子。这一场战能有多少战果,能让金人痛几分,全看你们这把刀能插多深。”
狄至肃然单膝跪下,一字一顿道:“殿下放心,属下这把刀是为王爷拔的,只要拔|出|来就会见血,如不见血,请殿下拿我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