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嗖”地几声,弓箭直朝饿狼,连射死几只饿狼。方才的危机几乎在一瞬间被解救了。紧接着一阵欢呼声。那边有人喊,“郑大人好箭法。”
“郑大人深藏不露啊!”
白芷把头往那边望去,只见郑子成朝她走来,把手中的弓箭交给就进的一位小捕快,对白芷道:“白小姐没事吧?”
白芷伸出手,她的手掌磨出了斑驳的血珠,看起来极为狰狞。郑子成蹙了蹙眉,拿眼色看了看一旁的捕快,“我不是命令你们务必保护好白小姐的吗?”
旁边的小捕快皆低下头。白芷解围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找人心切。对了,秋蝉救下来了吗?”
“还未找到秋蝉姑娘。”几个捕快接了白芷的话。
白芷笑道:“无事,我已找到,我带你们去。”
捕快一脸惊喜,以为此时可以告一段落。待白芷用手帕包住自个受伤的手,环视四周,脸色顿时不好了。她嗫嚅道:“忘了自己怎么跑到这儿的了……”
众:“……”
于是,大伙继续找秋蝉去了。
受到教训,此次白芷跟着郑子成一同。白芷还未方才地事情道谢,“多谢郑大人相救。不过方才见郑大人箭术了得,郑大人以前是习武的吗?”
“从军有十年了。”
“啊!”白芷错愕地惊了一下,“那郑大人怎会做了文官?应该继续征战沙场啊!”
郑子成笑了笑,“当年从军被逼无奈,战士十年,厌倦了想归隐,偏巧老家县官辞官归隐山田,县官一时空缺。又因老家地处偏僻,朝廷无官前来,我只好硬着头皮,买了这个县官做。”
白芷有听说郑子成原先是在鸟不下蛋的县城做官,听郑子成这么一说,可想而知,那个县城有多贫瘠,指定是没油水可捞,无官愿意去就任。
虽苏城也是边塞地区,到底是个城,即使也无油水,至少可在这座城当个“土皇帝”。天高皇帝远,朝廷管不了。只是白芷好奇了,这买来的县官怎会被调到苏城当官?
白芷见郑子成极好说话,把心中的疑惑问了问,郑子成也大方说道:“偶然机会救下恭亲王之子,他有腰伤在身,被王妃招回京疗伤。世子不从,中途逃跑,途径我们县城,便在我们县城疗伤。你爹此番调职,朝廷一时找不到替代,多亏世子举荐,我才来此暂委以重任。”
又是慕屠苏?白芷心裏嘀咕。前世,她爹调职以后,许久未有官员替补苏城知州之职,以致苏城发生瘟疫,无官为首把持,苏城一片狼藉。后来了个酒囊饭袋的糊涂知州,要赶尽杀绝患瘟疫的家属,幸而她逃得快。
那么此次苏城瘟疫蔓延的慢,全城戒备晚膳,说到底还是慕屠苏介绍了个还算有理智的知州,是他的功劳?抑或者是她把慕屠苏的腰弄伤,让他们相遇,从而发生了改变?
白芷有些错乱,但她至少有一件事情明白了。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这次瘟疫,她相信,能完善地完成。不知为何,白芷对郑子成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甚是奇妙,让白芷不知所措。
白芷再找到秋蝉,已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她并不是第一个找到秋蝉的,她赶到之时,秋蝉捧着水壶灌水喝,她浑身是擦伤,脚更是肿大得可怕,她气喘吁吁,也不知是否是惊魂未定?
秋蝉见白芷走来,竟不顾脚的肿大与疼痛,朝白芷一瘸一拐地走来,扔掉手中的水壶,手里攥着似灵芝又非灵芝的东西递给白芷,“芷儿,快去救我相公,这是枣红灵芝。交给我相公即可。”
白芷愣愣地接过她枣红灵芝,担忧地看她,“你呢?”
“没事。”秋蝉傻呵呵地笑了几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幸而身后有人接着。白芷一阵感慨,真是个傻大姐。
枣红灵芝顺利送到宋柯手上时,宋柯已站不起来了。即使他病成这般模样,他还是躺在门口,嘴裏囔着的“救蝉,救蝉。”看守的侍衞权当秋蝉先一步他离世,置若罔闻,显得极为冷血。
白芷本想不顾传染病瘟疫,直接照料宋柯,还是被郑子成拦住了,并且说道:“此事我会派人照料,不劳烦白小姐。”白芷知道郑子成在保护她。
她默默地退下,把枣红灵芝交予郑子成,谁想郑子成所派之人,竟是自己?白芷大惊,一时说不上话。一个时辰以后,北院里屋响起郑子成喜悦地声音,“好了,真的好了。”
白芷大喜,冲了进去,只见宋柯脸上面带红润,朝郑子成灿烂一笑。其笑容与秋蝉异曲同工,略带傻气却真诚。这场瘟疫实为鼠疫,在五十年前,苏城也曾发生过一次,那次平息鼠疫的神医便是宋柯的祖父。而宋柯此次得瘟疫,是故意而为之,他不能从得瘟疫的患者口中得到详细的症状,唯有自己亲身体验,才能对症下药。秋蝉得知,一边哭一边骂,却又完全的支持他,跋山涉水为他去找药材。白芷佩服宋柯的自我牺牲,更佩服秋蝉的生死相随。若这一切发生在自己头上,她兴许会觉得宋柯太傻,怨他不顾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