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实则有意于裴九,在心裏打了好些腹稿,希翼着有一天裴九能瞧上她,毕竟年纪不小了。可让她唯一担心的则是裴老将军是站在太子的队伍里,到时候三皇子夺嫡成功,他们又如何自处?
白芷的犹豫,让裴九甚是受伤。他原以为白芷会欣然答应。为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也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裴九扬着嘴,冷哼道:“哼,居然不吃爷这套?爷在花花世界里打滚,爷一说要娶她们,都高兴,就你这么面不改色的。”
“阿九……”白芷方想说些什么,被裴九即使打断,“你现在后悔了?后悔也来不及了,爷不娶你了,爷在京城有各色美女,何必为你自挂东南枝?啊!”裴九打了哈欠,“困死了,我会营帐睡了。”
裴九不顾白芷的叫唤,慌张地离开。白芷见叫不住,也便没再叫了。
没听到白芷的叫唤,裴九才放慢了脚步,脸上的表情愈加凝重,明亮的眸子最后化为隐隐现现的伤感,黯然撩起帘子,滚到床上,蒙被睡去。
留在外头的白芷一直目送着裴九的背影,心裏也不甚痛快。裴九是真想娶她,还是开玩笑?他的一会儿认真一会儿玩笑,让她鞭尸不出真假。
多想无益,还是不想的好,白芷叹息,也回到自己的帐篷内,打算也睡上一觉。她却在自己的帐篷内的桌子上,瞧见了一封信,是从京城捎过来的。白芷来军营第三天便写信到京城到苏城,分别给白渊与柳氏报平安。这封信,该是柳氏的吧?白芷拆开信件,未曾料到,竟是白渊捎过来的?白芷愣了一愣,展信看了看,并未唠叨家常,仅仅只有只字词组,不过是让她切记安全,然后速速来京相聚。白芷看完,写了一封回信,再走出帐篷,打算交给信使。来到信使的帐篷外,两名士兵在外候着,见是白芷,朝她点头,“白姑娘,陆信使此番有任务在身,捎信请到东边第三个营帐,那里有信鸽。”
白芷透过营帐帘子的缝隙,见着慕屠苏正与信使洽谈着什么,该是军事机密,白芷不宜久呆,便乖乖地去士兵指的营帐,找信鸽。
看信鸽的是位老者,看了看白芷,伸手道:“京城?”
“是。”
“拿来。”
白芷把信封递给老者,老者接过,塞到一信鸽的脚环上,然后放飞信鸽。白芷看着笼子里有许多信鸽,顺便抚摸了就近的一只,本想离开,却见老者从另一笼里拿出一只翅膀带血的信鸽,准备割它的喉。白芷大惊,“你这是作甚?”
老者不以为然,“这信鸽翅膀坏了,已做不了信鸽,留着作甚?直接当食材,还不浪费。”
白芷看着老者手上那只略显肥硕的信鸽,那乌黑的绿豆眼无辜闪烁着,头略歪,还瞧不出自个有危险。白芷心下一痛,前世的记忆翻江倒海地涌了出来。
慕屠苏有三样宝,他的宝马疾风,信鸽闪电,以及他的妻子南诏公主。在南诏公主还未出现之前,白芷一直为慕屠苏奋斗着,她努力宝马疾风和信鸽闪电皆由她亲手养着。先前慕屠苏极为厌弃她来养他的宝贝,后见疾风与闪电对她亲热,便慢慢软化,默许她养着。她与疾风和闪电有着亲厚的感情,直到南诏公主出现,养育权归了南诏公主,她则每日以泪洗面。她以为他们两都忘记了她,可有一天早晨起来,她见闪电落停在她房间的窗棂旁,朝她咕噜咕噜地叫,似兴奋的呼唤。白芷为之欢喜,特派丫鬟到厨房里拿来一晚玉米粒,喂给它吃。她以为慕屠苏绝情可动物尚且有情,亦可。以后的每天清晨,闪电总会落于她的窗棂,朝她咕噜咕噜。直到有一天的清晨,她再也未见过闪电出现,后听闻,闪电的翅膀不知为何断了,被关在笼子里,出不来了。她想去见闪电,想医治闪电,遭到南诏公主的拒绝,她唯一的慰藉也没有了。后来,听闻闪电因不能飞翔,郁郁寡欢而死。
白芷对老者道:“这只信鸽,卖给我吧。”白芷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者。老者狐疑地看了看白芷,接过银子,交出那只受伤的信鸽。
白芷捧着信鸽,抚摸着它的头,“人的骨头断了,尚且能痊愈,我偏不信,你不能治愈好。我给你取个名字,叫……闪电可好?”这只信鸽与闪电毛色不同,闪电是只灰色带金翅鸽,而这只是纯色普通的鸽。可白芷却还是不能自己地想叫它闪电。
她的营帐里没有伤药,她先前是睡在裴九那里,伤好便被极为重视男女有别的裴老将军关照到别处,给她独自一个营帐。她先前箭伤的药都在裴九那儿,裴九又在睡觉,只得找军医要点药了。
白芷到军医帐篷,不见军医在营帐内,她本想稍等片刻,只是片刻过后依旧不见军医的人影,白芷便耐不住,自个找了起来。她略懂药材,她需要的正骨药,该不在话下。
正在她翻箱倒柜找药之际,自她背后,有人厉声喊道:“谁?”
白芷还未来得及回头,那人立即反手一扣,欲把她按在桌案上。白芷也有几招防身术,扭身一转,手臂向后挥去,那人眼疾手快,抓住正朝他袭击的手。白芷双手被擒,用脚蹬他的脚,谁想,猜到脚下一块散落在地的捣药槌子,身子滑到,直接向身后那人压倒,那人出于本能,想扶住她,双手一抱,直接握住白芷胸前的两大包子上。
那人一怔,“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