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屠苏把脸拉得很长,直接朝老者要了一个红色锦囊和笔墨纸砚,问老者,“这该怎么写?”
“姑娘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即可。不过姑娘写得会灵验一点。”
这话一说,慕屠苏便收了手,看着白芷。看来她不答应,他是不死心了。白芷只好无奈地接过笔和纸,用她惯有的笔迹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有慕屠苏的名字。
纸被塞进红色锦囊之中,由老者悬挂上树。白芷扬着头,看着老者挂上去,不免担忧地问老者,“这样不会掉吗?”
“掉下来在所难免,但心意已到,照样灵的,姑娘不用担心。”
白芷脸颊绯红,略有不自在地嘀咕,“谁、谁担心了。”
慕屠苏却揽着她的腰,凑过来瞧,“芷儿。你脸颊怎如此红润?怎么了?”
“走开。”白芷推搡着慕屠苏,慕屠苏却凑得更近了。在旁边的站着的老者呵呵笑着,“好一对璧人啊!”两人全然没听见,小打小闹地渐行渐远。
冬日太冷,不宜在外长时间闲逛。白芷告别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回到了恭亲王府。两人方进自个的新房,却见红翘擦手跺脚,紧张兮兮地遥望盼着什么。
红翘见白芷和慕屠苏回来了,连忙相去迎接,“将军,夫人,你们总算回来了。”
白芷心下一沉,除夕离家游玩,后果自负。如今是“自负”的时候了。慕屠苏却看得极开,拍怕白芷的肩,宽慰道:“这点事,不用担心。”
白芷却不觉得,恭亲王妃这一世并不喜欢她,已然看她不顺眼,如今拐着他的儿子不过除夕夜,定然会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自负”是出乎意料的,在新房等他们的不是恭亲王妃而是一向不问他们事的恭亲王。
他看也未看白芷,直接对白芷道:“你先出去。”
白芷点头,与慕屠苏目光交汇,慕屠苏回她一个温柔的笑容,白芷却更是不安,不甚情愿地退了下去,顺道为他们关上门。在关门的刹那,白芷瞧见了恭亲王脸上凝重的表情。
他们会说些什么?白芷心裏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当一想到方才在面具摊位上遇见的那张脸,心便更沉了。是有关于她的吗?
白芷被红翘安排在隔壁的房间里。白芷坐在茶几旁,一边喝茶一边等待,几壶茶下肚,上了几次茅房,依旧不见恭亲王出来。有何事谈得这么久?白芷的心愈加不安起来。
红翘提醒白芷,“夫人,已二更了,洗洗睡吧。”
白芷却困意全无。这件事摆在面前,她怎么能睡得着?如此,白芷又命红翘去烧一壶水,去泡茶。反覆几次,白芷实在挨不住,竟趴在茶几上睡着了。
直至第二天醒来,白芷发现自己已然躺在床上,而自己身边竟然没有慕屠苏。是他搬她上床睡觉的吗?他和恭亲王谈了一晚上?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如此详谈?白芷喜胡思乱想,忙不迭唤着红翘。红翘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浸湿面巾挤干递给白芷。白芷一边擦着脸一边问:“昨晚睡抱我上床的?”
“是将军。”
“他昨晚谈了多久?和我一起睡的吗?”
“不知,那时我也睡了。起来的时候,也未见将军从房里出来,兴许昨天是夫人一人睡的。”
白芷眸光淡了淡,愈发心裏不安了。可她不安又怎样?慕屠苏的事情她管不了,他唯有信任他,才是她该做的。可她毫无自信可言。一想到那张脸,深深的挫败感就席卷而来。
“对了,方才王妃的贴身嬷嬷说王妃有事想见你。让你醒来,便去北苑找她。”
“是吗?更衣。”白芷掀开被子,速速起身。
王妃找她,不知有何要事?也是关于恭亲王找慕屠苏谈一晚上的事情?
答案是白芷想多了。王妃找白芷谈的就是她最初担心的那事,除夕之夜拐带她儿子出去不吃年夜饭,然后絮絮叨叨一通,白芷全然无感,经过一夜的折腾,王妃这些冷言碎语,她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当年被王妃讨厌的南诏小公主不就是如此吗?只要被慕屠苏爱着,什么都无所谓。王妃所能做的,无非发发牢骚,翻翻白眼,对她不会有任何恶意。
她怕的是恭亲王,为了三皇子夺得皇位,连儿子都愿意杀的“忠心”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