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知州寻知州之女,被误认登徒子,当然是觊觎美色。白芷姿色绝对在白芍之上。
一向勇谋的他,落荒离开。他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慌张离开。
他想赶紧下聘礼,与白芍定下来了。可是王妃也不松口,只有做小妾,别无他想。他唯有妥协,若不然,毫无机会。他下聘礼的那天,未见到白芍,却见到白芷了。她蹙着眉,扁着小嘴,心有不甘地问他,“我不同意,你为何看上我妹妹,而不是我?”
他觉得这女子甚是有趣,又为她的嚣张嗤笑。
他与她从未见过面,说这番话,有点怪。他反问,“我若纳你为妾,你愿意?”
“愿意。”她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慕屠苏被她的答覆吓着了,“我与白姑娘从未见过,如此草率?”
“你不记得两年前灯会上,你为我猜出灯谜的事情吗?”
他这一生上心的只有两件。
一是,助三皇子登基
二是,和他的“白”在一起。
其他,不过是过眼云烟。
只不过,他小看了这女子的偏执,与他一样,偏执的要和某些人在一起。在他大婚的前一晚,下药与他欢爱一场,次日捉奸在床,他百口莫辩。新娘当即换人。他娶了不是他执着的女人,违背了他的夙愿。
即使,他在他的心底,有点莫名的感觉。他对白芍并无过多的感觉,只是想完成一个任务。对她好,就像那个飘雪的天气里,她带着热情的笑脸递给他热乎乎地包子,捂热了他那颗行尸走肉的心。
他对白芷有种异样的情愫,他不懂的情愫。他厌恶她看他时,热忱又炯炯的目光。他厌恶她即使遭到他的冷眼相待,还是朝他露出微笑的脸。更厌恶她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更厌恶的是,他发现自己一日不见她,心脏就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让他不安,让他心烦。于是,他对她更冷漠,更冷眼相待。每次瞧见她受伤的表情,他又害怕她会离他而去。他是一颗棋子,只有被利用。所谓的关怀与爱,都是想利用他。他问过她,他如此待她,为何还要对他这般好,出于何种目的?
她扬着对他满脸痴迷的样子,“我爱你,我的目的就让你爱我。我们相爱。”
他笑她傻,更笑当时听到这话心在颤抖的自己,更傻。
他出征受伤醒来,每次醒来,第一个见到的总是她。她是个娇弱的女子,双手不染阳春|水。自他开始出征,她寸步不离,为了有了好的身子,不被他抛弃,她勉强自己和士兵们锻炼,浑身都是伤。他全看在眼里,很厌烦,很心疼。
他每次与她欢爱,总会弄疼她,他只是想让她害怕亲近他,可她总会紧紧抱住他,流着泪,任他在她身上驰骋。她怀过几次身孕,头几次她试图说服他,皆无果,被残酷堕胎。后来她学着聪明了,每次欢爱过后,她都会自觉喝下避孕汤药。
她的自觉让他恼火,在床笫之欢上,更残酷对待她。
慕屠苏知道自己的“白”竟是白芷,原由是她绣的描金大牡丹方帕。那日不过是闲暇无聊,首次去踏入她的房间,她那个时候在女红,就那么凑巧刚刚完工,他看见她帕子上娟秀的“白”字。那种情绪难以形容。
疯狂的开心,又疯狂的悲伤……
发疯地想对她好。他又落荒而逃,就像第一次见到如美得惊人的她,那样狼狈。他曾发誓过,要对她好,把最好的给她。可他都做了什么?自责充斥他的全身,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试着将功补过。生活上,他不再冷眼相待。床笫上,他做到了最温柔。她终于发现了他的改变,害怕得窝在他怀里,“苏苏,你最近怎么了?”
他只是以唇封住她的唇,身体迫切地需要她。他没法回答……
他要待她最好,把最好的都给她。
当他看见她如一片枯叶自他面前飘落,他的视线瞬间黑暗。他昏倒了,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他问下人,他的芷儿去哪里了?下人告诉他,他的小妾跳楼了。他们都知道他对她不好。
是啊,他从来没对她好过,从未有过。
他们都知道他讨厌她。
是啊,他表现得很讨厌她。
可谁又知道?他需要她?没有她,他不知怎么活?
他变得沉默,变得无情。他成了三皇子的侩子手,他杀人如麻,为三皇子打下整片江山。三皇子登基那天,谁都知他必加官进爵,将要飞黄腾达。可他却缺席,并未参加三皇子的登基大礼。
那日,又是飘着鹅毛大雪的冬。他穿着她最喜欢他的白衣,如一片雪花,从忘苏台飘落……
这是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