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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建国开朝以来,臣子们从来没见过天子如此暴怒的模样。
当殿将九寺寺卿扒了官袍不说,竟还要披枷戴锁?
要知道披枷戴锁可是罪囚,而且还是十恶不赦之人。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天子这么做,不问夏律,不经刑部,明显是不合礼制的。
可这一刻大家都看了出来,皇帝是真的暴怒了,怒不可遏,须发皆张。
而天子之所以如此愤怒,定是因为那些所谓的“血书”。
臣子们望着殿中散落的竹简,满心困惑。
上面究竟写了什么,竟能让天子如此愤怒?
秦老大依旧看着竹简,披枷戴锁的鸿胪寺寺卿张谓早已是面无血色,连话都不敢说出一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张口,天子甚至会直接让禁卫将他砍了。
伏在地上,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张谓抖如糠筛。
这就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金口一张言出法随,其实说通俗点,那就是…说翻脸就翻脸,说整你就整你。
胸口起伏不定的秦老大终于抬起了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额头竟然流下了汗液,目光最终落在了秦游的身上。
“多少人?”
秦游知道秦老大问的是什么,朗声回道:“十二万七千六百一十五人,男女老少,皆有。”
群臣们更是困惑。
秦老大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啊,怪不得如此短的时间,就可占领瀛岛。”
目光扫过群臣,秦老大语气莫名:“前往瀛岛灭国,不单单是郭城战卒,还有百姓,尚云道,东海三道的百姓,足有十二万七千六百一十五人。”
一语激起千层浪,群臣们满面错愕之色。
上官鄂不由脱口问道:“陛下,郭城竟征发如此多的百姓登陆瀛岛?”
“征发?”秦老大露出了无比苦涩的笑容:“哪里来的征发,都是自愿,这竹简上,便是一个又一个名字,一个又一个咬破手指摁下的血印,籍贯,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写的详实,看的朕,触目惊心,每个名字,都可查,可考,都是自愿,听闻了郭城要去讨伐瀛贼,一呼百应,百姓们离开了家园,前往郭城,上了战船,登陆瀛岛,杀贼,雪恨。”
上官鄂倒吸了一口凉气:“竟都是自愿?!”
“是啊,皆是自愿,这一份份竹简,便是郭城南宫奢造的册,辅兵书。”
群臣们满面惊容。
十二余万百姓,竟…自愿去参加征伐?
所谓辅兵书,其实就是个证明,类似于朝廷征召百姓的凭证,不过这些辅兵书都是自愿签写的,不会写字,就让别人写,自己摁下血印,走个流程,没人强迫我们,我们蹦高的过去砍人。
“想不通,对么,朕,刚刚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