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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大强忍住抄起奏折扔向秦游脑袋的冲动,冷笑道:“那朕如何知道受灾多少。”
秦游低头看了眼,然后抬头:“我,安胶知州,发大水了,受灾四百六十二户,打钱,赶紧的!”
“朕如何知道让户部调拨多少钱粮合适?”
“我,安胶知州,发大水了,受灾四百六十二户,打钱,越多越好,多退少补,赶紧的!”
“朕若想着知道安胶如何安置流民呢。”
秦游又低头看了眼奏折,秦老大冷笑连连:“若朕还想知道百姓是否有怨言,地方官府可曾安民,安民之后,官府如何收拾的残局,那被冲垮的房子,谁来建盖,受灾的土地,能否再耕种,多久可耕种,是否有丧尽天良之人趁机低价收了百姓的地,文吏又有没有按照政令所行,更为紧要的是,朕如何通过奏折来看出这安胶知州的品行如何,这些,朕统统想知道,要如何写。”
秦游有点懵了,抬起头,试探性的问道:“打钱?”
“打你!”
秦游一缩脖子,不吭声了。
还真是,自己到底还是个门外汉,安胶知州虽然废话多,但是通过这些废话,基本都能找到秦老大想要的答案。
又看向手中的奏折,秦游就想不明白了。
废话多就是废话多,耽误时间就是耽误时间,为什么就是不改呢。
秦老大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不长篇大论一番,岂能让朕知道这些官员学富五车,岂能让朕知晓,他们一心为民,又岂能让六部衙署了解到,他们的官声、政绩、清廉呢。”
秦老大看眼白千,交代道:“让他看看六部的奏折。”
白千应了声,将几本薄薄的奏折送到秦游面前。
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秦游终于发现问题了。
官儿越大,奏折内容越少,品级越低,废话越多。
正当秦游不明所以的时候,秦老大又对白千说道:“去将南宫奢那本奏折取来。”
秦游楞了一下:“南宫奢从东海写奏折了?”
“怎地,担心你的门客越过你向朕请奏?”
秦游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侄儿也好,南宫奢也罢,天下人都是给您工作,不是,给您办差的,您这话太诛心了。”
秦老大哑然失笑:“南宫奢早在四年前还是县府时,向六部递了奏折,当时上官鄂无意间看到了这本奏折后,颇感兴趣,送到了朕的面前,之后朕便一直白千摆在在后阁了。”
秦游倒是知道后阁,类似于档案室,就是说处理过的奏折不用烧掉或者销毁,而是觉得以后可能有用,先放起来。
白千很快就将南宫奢的奏折取来了,送到秦游面前。
秦游低头一看,乐了。
南宫奢的奏折内容很少,少的可怜,三言两语几句话,我,南宫奢,剿匪刚回来,死了不少百姓,打钱抚恤,赶紧的。
“陛下,要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不得我和南宫奢有眼缘。”秦游笑道:“简短扼要,几句话就能写明白,”
秦老大似笑非笑:“正是因此,官声极佳、文武双全、清廉的南宫奢,为官十五载,在遇到你之前,一直都是个不入流的微末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