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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第一场雨降临,来的突兀,淅沥沥的。
望着窗外的雨,每一滴雨水,都仿佛上一世的点滴记忆。
雨水落在地上,记忆再次被尘封。
因为除了那刚到手但是没花上的五百万,秦游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留恋的。
哪怕是那五百万,他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五百万,买个叠拼都不够,再看现在的自己,谁还买房啊,直接买地。
上一世如何,秦游已经不在乎了,也无法在乎。
因为他终于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长度与宽度。
有的时候,不怕短粗,就怕细长,可更多的时候,长度没有任何意义。
上一世,混吃等死,只有长度。
而这一世,虽说成了天潢贵胄,可他在无意之间,不断作死,数次九死一生,可也正是不停的扩宽着自己生命的宽度,将自己的人生赋予了某种特殊的意义。
斐云荣说的一点都没不错,不过是一圈涟漪罢了,出现了,消失了,再无波澜泛起。
不问前世,只行今生。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做,南宫九的让人捎来了口信,可以置于南宫风吟死地的证据,已经全部到手了。
秦游特意找闻道鸣算了个黄道吉日,为南宫风吟定下死期。
兴隆元年,槐月一日,闻道鸣觉得这个日子挺好,适合南宫风吟赴死。
秦游也觉得这个日子挺好,四月一日,愚人节,的确适合南宫风吟下大牢,因为他觉得世家门阀的家主就是个笑话,这个存在数百年的门阀,也将会戏剧般落幕。
秦游磨刀霍霍向南宫,后者同样如此。
都暗地里憋着坏准备一口气弄死对方,可表面上,双方还是不温不火的折腾着。
报馆每天除了刊登政事政令以及一些诗词歌赋外,都会在角落为南宫家预留了一个连载版块。
这个板块主要是用来攻击南宫风家,专往道德和人品上面攻击,还是连载。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无非就是南宫家谁谁谁多么奢靡,或者赚了多少黑心钱,巧取豪夺了多少土地之类的,似是而非,要说都是假的吧,不是空穴来风,可要说都是真的吧,全部都夸大其词了。
南宫家传承数百年,家族内的子弟从小都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家规也极为严苛,还真没太多的把柄可抓。
不过恶心人嘛,聊胜于无。
秦游每天和打卡上班似的,就坐在骑司衙署里看报纸,看报纸上那小小的角落里是怎么埋汰南宫风吟和他全家亲戚的。
“这个劲爆,哈哈。”
秦游捧着茶水,看着报纸,乐的前仰后合。
“乙四,你是干介个的,牛逼啊。”
刚把报纸送来的乙四嘿嘿一笑,颇为自得。
专业的事就得专业的人来干,秦游特意调派了六个骑司,全部归乙四管理,每天什么都不做,专门搜集南宫家的黑料,怎么恶心怎么来,头一天晚上整理好,第二天发到报纸上。
在古代,人们的娱乐生活简直太匮乏了,无非就是吃喝嫖嫖罢了。
报纸出来后,不少人都有了新的爱好,那就是如同追更一般了解南宫家那点破事,有时候每日早上看到精彩的地方,恨不得投投票让报馆爆更一下。
以前人们早上见了面,颔首致意,面带淡淡的笑容,作了个揖,道一声李兄,王兄,基本就完事了。
再看现在,一见面,直接诶呦我去,老李啊,早上报纸看了没,看了看了,大开眼见大开眼见啊,南宫风吟那老东西可真是癞蛤蟆日青蛙,长的丑还玩的花,谁说不是呢,前日报纸上不是说了吗,这老头当初娶了个蛮族婆娘,让婆娘给废了,不能行人伦之道,对对对,就是这么个事,期初我还半信半疑,可昨日,那报纸上又写了,南宫风吟就没孙子,南宫亮是他堂弟的孩子,诶呦,可不是吗,今日的报纸也是如此,说的一板一眼,在涠江那头,这老小子玩的可太花花了,身体不行,他还愿意看,整日叫上一群妓子和家中下人无遮无拦没羞没臊,有辱斯文,是真他娘的有辱斯文啊,看的老子都生气,气愤填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棺材。
可以这么说,南宫风吟的名声,算是臭大街了。
据说这老头都气的病下了。
被秦游这么搞,南宫家也急眼了,可急眼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