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就是任性,可以为所欲为。任真二话没说,直奔钟鼓楼。戴春林的掌柜做不了主,请出东家后,认得这是吹水侯本尊,战战兢兢,哪还敢矢口拒绝,迅速办妥店铺的交接手续。临走前,那东家还偷偷看他一眼,眼神充满钦佩。他见过不少纨绔公子,千金买笑,以名贵香粉博取女子欢心,像任真这般豪阔,送出整座胭脂铺,还真是头一回。此事传扬出去,必会羡煞京城群芳,成为风流佳话。弥漫着清雅粉香的铺子里,一时只剩下两人,守着木架上那一排排名贵香盒。顾海棠没有像正常女人一样手舞足蹈,兴冲冲跑过去挑选,站在原地失神一会儿,“就算你有钱,也用不着这么奢侈吧?”任真欣赏着她的绝美侧脸,笑道:“你喜欢就好。”随口这么说着,他的目光开始下移,不由暗暗感慨,优秀的女人,果然连胸都是A的。从年龄看,他确实要比她……额,稍小,但论心理年龄,他在穿越之前,是快四十岁的单身猥琐大叔,若是看上哪家待嫁的熟女,便只能算老牛吃嫩草,干柴擦烈火。而且,海棠认识他父亲时,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女孩,绝谈不上成为他的长辈。因而从一开始,他这个猥琐大叔,虽然嘴上喊着顾姨,心里却有些小激动。“喜欢?”海棠回头看他一眼,神情淡然若素,“你想多了。咱们路过时,我之所以多看几眼,只是出于好奇,这些胭脂水粉到底有何魅力,能将男人们迷得神魂颠倒。”“大概这就叫女人味?”任真试着给出答案,然后玩味地道:“反正它们都是你的了,带回家慢慢研究吧。你平时多涂抹一些,说不定就弄明白了呢……”海棠似乎没听出别的意味,扫视着房间里的精致装潢,说道:“把它们打包买走就是,连整家店面都买下来,未免多此一举。”任真起身,示意她先离开,然后拿着钥匙,锁上了店铺的门。两人走到大街上,没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南前行,继续今日的长安游。“我看这钟鼓楼附近,人烟稠密,气息鼎盛,很适合做生意。刚才那家铺子,我准备把它改造一番,成为咱们在京城开的首家赌坊。”赌坊?顾海棠闻言,神色微凛,立即回想起,两人刚进京城时,任真的确曾说过,要在长安经商致富,闯出一片天地。“当初,咱们揣着几百两银子进京,无片瓦遮身,你想安身立命,我能理解。但是,你现在尊为吹水侯,又财力雄厚,何苦再操这些闲心?”顾海棠扭头看着他,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想从任真的表情里看出端倪。任真笑了笑,说道:“既然站的位置变高了,眼界就得随之提高。现在只是养着几位老下属,以后吹水居会招揽更多幕僚。想想看,每天一睁眼,就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坐吃山空,不挣钱能行吗?”顾海棠将信将疑,追问道:“以你的身份,随便做点什么生意不好,为何非要认定开赌坊?沐侯府不是善茬,虽然咱们不惧,也没必要主动树敌才是。”任真扫视着热闹的街市,有点心不在焉,“赌坊是没本的买卖,只要有家店面,不需投下本钱,就能坐庄经营,并且一本万利。哪天咱们混不下去时,可以立即卷铺盖跑路,不用忍痛抛弃置办的产业。”顾海棠思忖着,觉得合情合理。任真忽然靠近,在她耳畔低声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阴阳风水,讲究的是气运。天地人三才里,人多的地方就有人气,以此类推,财多的地方就有财气。”顾海棠顿时糊涂了,“你开赌坊,难道不是为了聚财,而是所谓的财气?”两人靠得很近,任真微微一嗅,没能闻到里常提的女人体香,不禁有些失望,转身朝前方走去。“这里面的门道玄之又玄,一时半刻说不清楚。你只需要明白,其他生意靠本分赚钱,而开赌坊靠的是财运,不止赚钱,还能聚气。分店开得越多,我在长安城扎下的根就越深……”顾海棠边走边琢磨,继续问道:“你野心不小,但有没有想过,赌坊谁都能开,赌徒并非遍地都是,这算一种人脉资源。那些老玩家,凭什么要放弃熟悉的银钩赌坊,转而捧咱们的场子?而且……”“而且,”没等她说完,任真替她接了下去,“沐侯还可能派人来捣乱砸场子。”顾海棠哑然,看来你什么都知道。此时走到偏僻区域,四周清静许多,任真沉下心来,说道:“商场如战场,从来都免不了争斗。我既敢开赌坊,就不怕跟沐家为敌。他们的老主顾,我会想办法抢过来,全盘接手他们的生意。”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顾海棠听他口气很大,脱口问道:“什么办法?”任真对她绝对信任,更没必要藏拙,坦然道:“我会创造一种新玩法,将那些赌徒吸引过来。我在赌坊内设下擂台,招揽很多武修组队决斗,而赌坊的玩家们,则通过竞猜决斗的胜负,进行押注赌博。”他咽了口唾沫,补充道:“这种玩法,我准备把它命名为英雄联盟,或者王者荣耀。”他心里自鸣得意,老子可是从先进文明的21世纪穿越而来,什么玩法没见过,要想玩弄这群思维落后的古代人,简直易如反掌。哪天玩嗨了,说不定再给你们办一届世界杯!顾海棠是聪明人,虽然没在世上见过这种新型赌博,但大概听出,这玩法挺有新意,应该能吸引不少人。她眉头微皱,问道:“想法很不错,问题是,沐家如果跟着效仿,也开始玩英雄联盟,咱们就失去独家优势,又该怎么办?”任真淡淡一笑,脸上流露着强大的自信。海棠反应很快,又想出关键的问题,“还有,你如何招募到很多武修,愿意为你打擂,出力卖命?”任真摩挲着腕间的剑镯,毫不犹豫地道:“很简单,登台比试的人都是自愿报名。我拿出几部当初从云遥宗带走的剑经,当作参赛获胜者的奖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京城那些大鳄们会不上钩!”规则是他定的,巨额奖励也由他出,即使沐家有心抄袭他的创意,拿不出足够诱人的彩头,就没法承办这项赛事,跟任真叫板。而任真,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坐在幕后,一边看热闹,一边数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