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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医生便给郑炳林做了截肢手术,两周后又成功安装了假肢。安上假肢之后,又过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郑炳林才可以下床行走,并在一周后办理了出院手续。
就这样,郑炳林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在这段时间,兄妹三人都在医院轮流照顾父亲;而且,这段时间,兄妹三人相互体谅,相互帮忙,心照不宣,共同来承担家庭的接连变故。
尽管郑炳林已经出了院,但是他的右腿只能勉强行走,再也不能从事体力活了。郑炳林做手术的钱和在医院疗养的钱都是水泥厂出的,没有花家里一分钱。
镇里的水泥厂由于技术的缺乏与事故的频发,经济并不是很景气。在厂里,一年内差不多总会有两三个工人发生事故。面对事故的不断频发,水泥厂将面临破产的危险。如果水泥厂倒闭,村里的一些农民便难以获得收入,等同于失业,甚至比失业更加严峻。可以这么说,水泥厂在一定程度上给村里和镇里许多贫困家庭带来经济收入,能够让他们维持基本的生活,给他们带来生活的希望。
面对郑炳林的意外事故,水泥厂只能凑出五万块钱作为赔偿。尽管这个额度显得有些低,但是水泥厂濒临破产,没有足够的资金;再加上郑炳林所做的工作也只是没有任何保险、没有任何合同的临时工作,如果真的寻求法律援助的话,其实并不能获得更多的赔偿。而且,郑炳林在水泥厂干了多年,对水泥厂一直心存感激。所以,尽管面临失掉一条腿的悲剧,郑炳林一家还是勉强接受了。
各种手术费用和医疗费用,用去了三万多块钱,还剩下不足两万。母亲李淑珍今年以来一直生病,欠下的债有一万多;还去这笔钱,郑炳林右腿所换来的钱只剩下不足一万了。而这些钱正好可以作为儿子大学第一年的学费。
郑炳林一边一瘸一拐地在门前的坝子上走着,一边望着自己不太灵活的腿,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想到儿子的学费总算有着落了,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再理会残缺的腿带给自己的创伤与不便。
在郑炳林住院的这段时间,郑少华的录取通知书也已经送到家。
不知为什么,这通知书本来应该令全家人异常高兴的;然而恰恰相反,全家人在面对通知书时,表现出的不是快乐,而是一种异常沉闷的感受。郑少强自然是避而不见,郑少华、郑少红和母亲也是避而不谈,仿佛根本没有当其存在似的。父亲也经常望着录取通知书独自发呆,想了许多,久久难以释怀。
这天下午,郑炳林仍旧习惯性地独自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望着远方日落西山的景色,眉头紧锁,表情凝重。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咬紧牙关,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烟雾;眼睛迷离而略有血丝,面部表情呈现出一种饱经沧桑且有些无奈之感。
郑炳林望着手中儿子的录取通知书,陷入一种忧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望望远方的群山,再次被一种深重的愁云笼罩。思考了许久,他仍旧没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然而,他对自己说,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作为一家之主,必须为整个家庭着想,必须顾及到整个家庭的感受。
静静地挣扎着坐了一下午,郑炳林最后再次咬紧牙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果断与坚定,显得深邃而明朗,仿佛终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似的。
此时的他,面部表情颇具魅力,尽管饱经沧桑、憔悴不堪,却坚如磐石,就好像破釜沉舟、置之死地的战士一般,让人感到振奋,同时也让人充满了希望。如果有某个艺术家看到他此刻的神态,一定会被深深吸引,并急切想将其付诸实际,用笔墨描绘出来。
晚上吃饭时,全家人仍旧没有多少言语,显得异常沉默与压抑。
一家人静静地吃完饭后,父亲走到少华面前,悄悄地说道:
“少华,我们出去走走!有事跟你谈下!”
父子俩出了家门,走过屋前的坝子,来到门前那个不大的池塘。
此时,夜幕逐渐降临,夜空中零星点缀着一些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芒。他们沿着池塘边的田坎默默地走着,没有人开口说话,仿佛彼此都知晓了对方的用意似的,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他们在池塘边一块较大的石头上坐了下来。父亲久久地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夜空,不停地吸着手中的烟,仿佛对即将谈及的事情难以启齿似的;而儿子则久久地凝望着如镜子般平静的水面,大致已经猜到父亲即将谈及的话题。
过了大概五分钟,父亲终于打破了沉默,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开口说道:
“少华……让你弟弟……去读大学吧!”
说时,父亲仍旧不停地抽着烟,仍旧久久地望着夜空。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