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萧凤卿,我不愿意!(1 / 2)

双玦 云倾袖 3189 字 2022-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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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

萧凤卿神色骤冷,眸色如刀地扫向贺兰谌:“三皇子,管好你妹妹,别让她乱咬人!”

贺兰谌的表情颇有几分微妙,三分震惊,五分解气,两分幸灾乐祸。

“宁王别激动,是宁王妃自己同意小王的皇妹批命,皇妹才实话实说的,况且,王妃也没动怒啊。”

贺兰悠似笑非笑:“宁王,批命一事是王妃自愿的,本宫不过是将所看到的和盘托出罢了,您悠着点儿,本宫还有没说的呢。”

晏凌拦住发怒的萧凤卿,淡定道:“继续。”

贺兰悠淡漠:“宁王妃,你印堂笼着一团黑气,半年之内,必有杀身大祸,就算闯过了鬼门关也于事无补。”

萧凤卿昳丽的面目含冰蕴雪,冷声道:“贺兰悠,你这么喜欢危言耸听,不如直接去挂幡算命吧。你给本王听好,只要有本王在,黑气还是红气都得给本王灰飞烟灭!”

贺兰悠咯咯一笑:“宁王爷,你未免太自信了,这天道,岂是凡夫俗子能对抗的?”

“宁王妃,”贺兰悠意味深长地斜睨着晏凌:“人生无常,你千万要好自为之。”

晏凌挑挑眉,灿然展颜:“玉华公主的告诫,本妃记住了,放心,你说的每个字本妃都会记在脑子里,不过……”

晏凌笑容恣肆:“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听过人定胜天?本妃素来不信命,命这种东西,是拿来征服的。”

“玉华公主,李谦替你揽下了所有的罪名,再加上你的身份,你当然可以逍遥法外。”晏凌微微一笑:“但是,从今往后,你这一生就要背负良心的谴责,捅破了窗户纸,或许,你再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晏凌凤眸微扬,直接给贺兰悠下了一记狠药:“先是夏露,然后是李谦,这两个人的冤魂在夜半无人时入你的梦,你要怎么做才能解脱呢?玉华公主,你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思考这问题,本妃就不打扰你了。”

言罢,晏凌浅浅欠身,洒然离去,她脚步沉稳轻缓,没有半分慌乱。

萧凤卿面沉如水,深深看了一眼贺兰悠:“钱债易还,情债无期,自求多福吧。”

丢下这句话,萧凤卿亦转身走了。

……

自大理寺出来,夜空飘起了零星小雨。

晏凌在门口站了片刻,抬步走下台阶。

宁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大理寺门口。

白枫拱手:“王妃。”

晏凌点了一下头。

听到白枫的见礼声,绿荞连忙撑伞跑出来,见着晏凌冒雨前行的情景,她一惊:“王妃,您怎么都不等奴婢去接您?您这时候不能淋雨!”

晏凌失笑:“大惊小怪,我哪有那么娇弱?这么丁点雨,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绿荞低声道:“您来小日子了,不能淋雨的,以往就罢了,可您不舒服呀。”

晏凌勾了下唇,随她进了马车车厢。

“王妃,您快喝点热茶。”绿荞愁眉锁眼:“您背着王爷偷服避子汤,这是何苦呢?您是王府主母,早晚都要为王爷开枝散叶,何必自讨苦吃?是药三分毒,就是喝了避子汤,您的葵水才来的比平时早。”

晏凌笑笑:“你不懂的,我自有打算,再说了,这避子汤我也只喝一次,不会有大碍。”

少顷,车门口又传来白枫的行礼声:“王爷。”

紧跟着,车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捞了起来。

绿荞识趣告退:“王妃,奴婢先去车辕待着,您记得喝些热茶。”

萧凤卿上了马车,嫌车内光线太暗,遂将车顶固定好的夜明珠拧了拧。

夜明珠幽白的光芒在车内徐徐倾泻,晏凌不适地遮住眼睛:“大半夜的,要那么亮干嘛?”

萧凤卿笑得灿烂:“看你呀,欣赏你的美貌。”

晏凌白了他一眼,喝过热水之后,就抱着一床薄毯缩到角落,闭目假寐。

萧凤卿定睛看着晏凌:“脸色不太好,你还是觉得不舒坦?”

晏凌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萧凤卿皱皱眉:“娇气。”

语调是嫌弃的,但他还是取过轻纱将夜明珠裹住,明亮的光线立刻黯淡不少。

晏凌几不可察地翘了翘丹唇。

过了一会儿,萧凤卿忽道:“玉华公主的八字批语,你真不信?”

晏凌仍旧闭着眼:“不信。”

“为何?”

晏凌平心静气:“我五岁那年,有个算命的道士就说过我命硬,还断言我娘亲会被我克死,桂嬷嬷当时又气又急,还带着我去普陀寺求解改命格的法子,我还宽慰她‘姨娘早就去世了,何来会克死一说?’。”

萧凤卿眼眸一闪,挑眉:“后来呢?真有得道高僧帮你改了命?”

“那倒没有。”晏凌笑了笑:“主持说我这一生命途虽然坎坷,不过有惊无险,终究会否极泰来,因为我的生命中会有贵人出现,只要遇到贵人,死劫变生劫,此后坐享锦绣、子孙满堂。”

萧凤卿忍俊不禁:“那些自以为德高望重的老秃驴就爱玩这种似是而非的花招。”

“桂嬷嬷听了如释重负,便问主持那位贵人在何处,主持高深莫测地说‘天机不可泄露’。”晏凌自己也觉得好笑:“主持提醒我日行一善,多做别人的贵人,这样自己也能遇到我的那位贵人。”

萧凤卿给自己斟了一盏茶:“那你为了成功改命,岂不是三天一小善五天一大善?”

晏凌把薄毯往身上拉了拉:“所以我去做捕快的时候,桂嬷嬷双手双脚都赞成的,可是……”

晏凌话语一顿,抿抿唇:“这些年,我帮过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

闻言,萧凤卿不以为意:“你杀的是穷凶极恶之徒,死有余辜。”

“其实……”晏凌犹豫片刻,呢喃:“那些于法义理不容的人,他们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人之初性本善,有谁愿意手握屠刀草菅人命?”

萧凤卿轻哂:“你是在感慨贺兰悠吧?妇人之仁,杀人就是杀人,哪儿有什么逼不得已?”

“我只是一时感叹,贺兰悠的所作所为算得上其情可悯,但并不值得同情。”晏凌嗤笑:“难道你生下来就会杀人?你这么多年表里不一,恐怕手里的血早就洗不清了。”

萧凤卿举到唇边的茶盏一滞,他若无其事地挨了一下杯沿:“我也没想过洗。”

起初也会迷茫,也会深感罪恶,日积月累,手里的人命越来越多,心自然而然也就越来越麻木。

晏凌不置可否。

萧凤卿的长指叩了几下桌面,眸中微光跃动,状若无意地问:“你怎么看待玉华杀夏露的事?她杀夏露,不仅是为找个替身移花接木,也是想替自己的母嫔报仇。”

晏凌冷哼:“所谓报仇,只是贺兰悠为了逃脱制裁,给自己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祸不及子孙,冤有头债有主。”晏凌神色冷冽,沉声:“不管戚嫔是否死于非命,那都是玉华和刘嬷嬷与秦后的纠葛,关夏露什么事?玉华公主不愿沦为秦皇的棋子,生母又死因成谜,她大概的确无辜,但最无辜的是夏露。”

“夏露忠心侍主,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她做错了什么?可能唯一的错误就是托生在刘嬷嬷的肚皮里,但真正论起来,那也不是她的错。”晏凌义正言辞:“人,永远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上一辈的恩怨要下一辈付出代价,不公平。”

说这些话的时候,晏凌一直没睁开眼,所以她错失了萧凤卿眼底明灭不定的异芒。

萧凤卿攥紧茶盏,黑眸波涛跌宕,犹如隐藏了凶兽的深海,他声调玩味:“呵,不公平?父债子还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晏凌不由得蹙眉:“照你这种观念,世上早就没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