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少爷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再深呼吸，好像是我问了让他很为难的问题，直直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不是我的朋友。”

他否定的答案，如一记闷棍敲在我心头。

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突然发现自己的可悲，没有记忆的人，根本就无法判定别人的答案对错与否，只能接受，无法反驳，这种认知让我全身都充满了无力感。

“棠歌……那你认识棠歌吗？”我注视着那双和女生棠歌非常像的黑邃眼眸，保持着笑容，假装很好奇地问，“女生的棠歌，她和你长得就像双生子，你认识她吗？”

两个棠歌的身上，都带着甜甜的糖果香气。

两个棠歌的眼睛，都有着让我心疼的悲伤。

那么，这个问号，他会给我答案吗？

我屏息静气，静静地看着似乎陷入沉思的棠少爷，他微微皱了眉头，表情有些复杂，眼波流转不定，动了动唇，刚要开口，就被一个焦虑的声音打断。

“菲菲，你没事吧？”神色惶然的叶海凌，从外面冲进三号录音棚，目光飞快地扫视着我周身，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太好了，菲菲没事。”

“海……海凌……对不起……”叶海凌的突然出现让我吓了一跳，蓦地跳起身，有些做贼心虚反射性地道歉，这才想起来我没告知他偷偷跑来这裏，他一定很担心的，“海凌，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裏？”

海凌不喜欢我和别的男生接触，如果他知道我特地跑来找他的“死对头”，应该会生气吧？

“工作人员说你好像来三号录影棚，这裏又出了意外，我真的担心你。”叶海凌大手一伸，把我捞进他的怀里，急促的鼻息在我颈项出跳跃着，仿佛昭示他此刻失序的心跳，“菲菲，以后不可这么淘气。”

海凌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告诉我，他之前的不安和慌乱。

“海凌，对不起。”我喃喃地道歉，在他怀里举起手比了个童子军的手势，“下次，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嗯，我们回家吧！”叶海凌一如既往，舍不得责怪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看不都看棠少爷一眼，带着我就要离开。

“叶海凌。”棠少爷突然开口唤道，低沉的声音夹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你以为你能改变一切吗？”

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讶然地回头，只见棠少爷一脸从容淡定，嘴角微微翘起冷笑的弧度，仿佛在嘲笑着叶海凌，黑邃的眼眸一扫之前的忧郁，好像确定了什么，变得依然坚韧笃定。

“不管你在算计什么，都无法扭转事实。”叶海凌冰冷的视线射向棠少爷，“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呃？

海凌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那么，我们走着瞧了。”棠少爷若有所思地瞥了我一眼，轻轻地摇晃着手腕上的银铃铛手链，发出一阵阵悦耳清脆的“叮当”声。

他们两个究竟在玩什么语言游戏啊？

为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呢？

叶海凌没有再理会棠少爷，带着我离开了三号录影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