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附近,有一座在N市内非常著名的大型沿江公园。方健一边朝着这儿慢跑,一边聆听着来自于身后的声音。当精神力量高度流转,并且进入耳朵之中的时候,他的听力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改变。此时,在他的耳中,所有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清晰,就好像是有人把钟表放在了耳朵边上,他甚至于能够在脑海中幻想出一副具体的图案。在他身后一百米左右,一个人慢悠悠地跟着,他的步伐几乎与方健保持了同步。方健的心中涌起一种明悟,这肯定是一位极擅长跟踪的好手,所以哪怕在晚上保持着上百米的距离,他也有信心不会跟丢。“点子出来了,看情况好像是在夜跑,你们分开跟着。太叔,十分钟后换你。”脚步略微地停顿了一下,方健心中暗自吃惊。他原本以为,跟在自己身后的仅有一个人,但没想到的是,此刻得到的消息愈发的不乐观了。迅速地回忆着对丙精武和光头等人的催眠审讯,这一次来到N市的毒贩子团队其实只有六人,其中三人已经落网,还剩下老大,太叔和航哥。很显然,老大和太叔已经在他身后,那么最后一个航哥怕是也躲在附近了吧。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老大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航哥,你骑车到公园的前方,迎面跑过来,戴上口罩,不要引起他的注意。”方健并没有回头张望,但仅仅是听声音就知道,他们是在用特殊的通讯仪器进行沟通。不过,他依旧是不动声色,既然对方没有马上出手的意思,方健也是乐意带着他们兜一下圈子,因为他想要将这三人全部认清楚。很快的,跟在他身后的脚步声就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跟着很紧,但是那脚步的节奏却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很显然,跟在他身后的已经变成了太叔。方健跑到江边,他一只手扶在石墩子上,一只脚站定,另一只脚上下甩动着,就像是伸腿拉筋一般。然而,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上半身也在左右摇摆,趁着转头的那一刻,立即扑捉到了太叔的身影。与老大的特意化妆不同,太叔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掩饰,只是蓄起了一圈小胡子。虽说方健在审讯丙精武之时,见到了他的模样,但是如果不知道这人就是太叔的话,也未必能够一眼认得出来。人的面容其实相当的奇怪,只要是稍有变化,就会给人完全不同的印象。当然,这首先要精通化妆术,否则的话,普通人也无法做到这般类似于改头换面的效果。方健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他依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就像是并未发现对方,继续着身上的动作。只是,他的精神力量流转的速度愈发的快了许多,耳朵似乎也变得更加的灵敏了。前方,一个戴口罩的人慢悠悠地沿着河边跑了过来,他在奔跑之时目不斜视,但方健就是能够感觉到,此人的目光不断地扫过了他的身体。很显然,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猎物。近年来,华国的经济像是插了翅膀一般的腾飞着,但随之而来的代价却是空气质量严重下降。所以,夜跑的时候带上一副口罩,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不过,在听到老大与他们两个人的招呼之后,方健自然知道此时跑过来的是什么人了。航哥慢慢地从他身边跑远,随后方健的耳中响起了这三人的交谈声。“老大,你确定那个简医生真是这个小子么?”“是啊,我看着也不像啊……”“能够从小武口中问出我们模样的人,绝不简单,肯定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这个人没半点警惕性,不太可能从小武口中撬出东西的。”“我知道你们的怀疑,不过我在游乐场见过这小子,而且他还守在卫生间外,最后与那个女警有所交流。”老大顿了顿,解释道:“这个简医生的身份成谜,就连我们的暗线也不知道。但是,这人是那女警介绍并且带来的,而那女警今天与这小子一起待了大半天,所以他的嫌疑最大。”“哦,是那个女警啊。”航哥呵呵笑道:“那小妞儿确实标致,这小子艳福不浅啊。”“航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航哥对老大似乎极为忌惮,一被他指责,顿时牢牢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嘴了。太叔沉声道:“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做?”“先盯紧他,看看他除了夜跑之外还会做什么。如果他就是夜跑的话,那就在他回来的时候抓住他。”“抓他?会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啊?”“我必须要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办法撬开小武和光头他们的嘴巴,否则我不安心。”方健心中暗自冷笑,看来他们对丙精武和光头等具有着巨大的信心。所以,在得知他们招供之时,才会感到不可思议,并且迫切地想要将这种办法掌握在手中。但是,任那老大想破了脑袋,怕是也猜不到真正的原因吧。其实,如果不是方健拥有精神力量,并且亲自试用了催眠术。否则的话,就连他本人都不见得相信此事。“老大,你看他会不会老实交代?”“哼,一个年轻小伙子,交给我,只要上了刑,保证连他第一次梦遗啥时候都老老实实地给我说出来。”“不要掉以轻心。”老大沉声道:“现在还太早,再等一会夜深人静了拿下他。哼,如果他不肯交代,他家里不是还有一个人么。”“老大英明。”正在压腿的方健动作微微一顿,心中掀起了难以描述的惊涛骇浪。在他的身周,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在凝聚着,并且造成周围空间一定程度的扭曲。如果此时有人站在他身边的话,肯定会感到强烈的如坠冰窖般的寒意。那是杀意,凌厉到极致的浓郁杀意。这三人若仅仅针对方健那也罢了,但却将目标锁定了徐颖,这无疑触动了方健内心最深处的逆鳞,让他第一次兴起了浓烈的杀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