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方健是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的。沐雪通知，郑伯伯的事情出了点意外，素描的事情暂停。方健自然是满口答应，虽然心中免不了有些担忧，但他却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掺和的。叹了口气，他给库远明发了条信息，还是起床去了医院。然而，到了医院之后他却突然发现，科室中那些护士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不过，这种变化并不是往坏的方向发展，最起码那些护士们并没有对他流露出害怕的表情和情绪，反而是有意无意地凑了过来，抽空与他聊天的人变得更多了。余惠亮对此极为羡慕，但是当这个重量级选手出场之时，总是会引来一片哄笑声。当然，大家都知道这小子的底细，对他这位富二代有着极高的忍耐度。除了方健之外，也没人敢拿他的这身肥膘打趣。医药代表固然是上杆子的巴结高级医生，但是，药厂的富二代却绝对没有那么好的雅兴和耐性去做类似的事情。而绝大多数富二代都具有着熊孩子的属性，正常人都不会愿意轻易得罪他们。方健随着库远明医生检查了一圈，每日的查房虽然是最无趣的事情，但却也是必须经历的。对一些病人所服用的药物做出了调整，又开出了一些检查单子之后，库远明医生背负双手离去了，剩下的工作就留给在场的实习生们了。方健等人花了半天时间，将所有的资料处理完毕。陈厚功伸了大大的懒腰，出门处理个人卫生去了，余惠亮捅了捅方健，昨日的宿醉已经全部从他的身上消失了，现在的余惠亮，依旧是一个战斗力飙升的大胖子。“方健，昨天你真厉害！”“你到现在……才说这句话？”“是啊，我昨天狠狠地睡了一觉，今天才清醒。”余惠亮摇了摇大脑袋，道：“我还是很奇怪，你的功夫……”“我昨天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可是我觉得，你练得也太快了吧。”方健转过了头，道：“老余，你忘了么，我是一个天才啊。”他点了点自己的胸膛，道：“天才的成功，是不需要理由的。”余惠亮张口结舌，觉得这个老朋友太狂妄了。但是，仔细想想这段时间的变化，确实是让他哑口无言。或许，正如方健所言，他真是一个天才吧。“好了，今晚上我去实验室，你来不来？”余惠亮的眼眸一亮，道：“你又要去研究新型营养液了？”方健嘴角扯动了一下，道：“或许吧。”“什么意思？”“我最近看了一些前沿医学杂志，发现了一点很有趣的东西，所以想要捣鼓一下。”“哦，你想要捣鼓什么？”“腺苷A2A受体。”余惠亮一怔，沉默片刻，道：“你捣鼓这个干什么，是抗炎症还是心脏？”“都不是。”“都不是啊……”余惠亮的眼眸突然一亮，道：“神经内科的？”“嗯。”“不会吧。”余惠亮翻了个白眼，道：“老方，你这也敢想啊，哎，这个课题不是我们能碰的，你还是别玩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医学大能，但好歹学了四年的基础知识，一旦方健提到了具体内容，他顿时想到了许多。“我只是想要试一试而已。”方健的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道：“如果不试一试的话，我们的营养液也不会有了。”余惠亮愣了半晌，确实，在那营养液真的捣鼓出来之前，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就连他也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陪这个好朋友玩一场罢了。实验室的熬夜，无论如何也比酒吧里熬夜强吧。可是，怀着这样心态的余惠亮却没想到，方健还真的把营养液给捣鼓出来了，而且效果奇佳无比，在他父亲和某位大人物的推动下，很快就能够以营养品的名义上市。如果是药品，想要通过检验、测试，起码需要以年为单位的时间来衡量。但是，营养品就不一样了，过审的时间和可能性大大增加，只要他们的工作到位，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方健此前也说过，他会继续努力在这方面发展，并且还通过长辈的关系，向姜雄兵要到了实验室的夜间使用权限。但是，包括余惠亮和姜雄兵等人都以为，方健只不过是没过瘾，想要继续罢了。直到此刻，方健才第一次在余惠亮的面前隐约地暴露了他的野心。沉默半响，余惠亮道：“老方，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在二院之前，你已经有了这个决定。”“呵呵，你说呢。”“还说个屁！”余惠亮没好气地道：“腺苷A2A受体在很多方面都有作用，但既然不是炎症、心脏……而你又执意来神经内科，那么你所瞄准的病症，就肯定是……”他顿了顿，道：“怪不得你对118床病人这么关注呢。”118床病人就是方健检查出动脉瘤的那位老人，不过他被送入医院之时，却并不是动脉瘤的原因，而是因为帕金森综合症。方健轻笑一声，捶了他一下，道：“聪明，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去不去？”余惠亮长叹一声，道：“一世人，两兄弟，你既然一定要去，我当然陪着了。不过，不是我泄气，而是……你成功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什么不大啊。”陈厚功从外面走了进来，随意地问道。余惠亮呵呵一笑，道：“方健这小子，看中了人家一个姑娘，但是我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哦，是哪一位？”陈厚功立即来了兴趣，在这方面，其实男人和女人，都有着一颗属猫的好奇心。“别听他瞎说。”方健招了招手，道：“时间差不多了，吃饭去吧。”他当然明白余惠亮的做法，因为他想要研究的药物就是针对帕金森综合症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为了研究这类药物，各大医药公司也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的金钱和成本，但直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关键性的药物产生。如果方健对人说，他想要单枪匹马的研究这种病症的药物，那么得到的肯定不会是恭维和掌声。所以余惠亮立即岔开了话题，在胖子卓越的口才之下，仅仅是片刻间，他们的话题就已经歪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方健微微地笑着，看着余惠亮那胖胖的脸庞，心中涌动着一丝暖意。看着吧，“天才”会给你带来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