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健在场，徐毅霖向方健点了一下头，露出了浓浓的笑意，道：“方先生，你好。”方健面对着他微微点头，心中却是暗自狐疑。他已经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老师，并且也猜到了老师的打算。可是，高义师兄为啥对徐毅霖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呢？莫非，老师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方健拥有着心理医生的绝活，能够从人们极为细小的动作中分辨出许多正常人看不出的信息。而根据他的观察，高义对徐毅霖的态度还是与以前一般无二。不过，方健并没有任何戳穿的意思。高义接了过来，看了片刻，笑着道：“老徐，辛苦你了。”“哪里，高教授客气了。”“这一次的论文，也该轮到你署名一作了。”“啊，谢谢高教授。”徐毅霖的眼眸一亮，兴奋地说道。方健在一旁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他来到王梁团队中那么久，也知道了一些潜规则。团队中的人那么多，但论文的发表篇数却是有限的，指望所有人都在论文中署名，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所以，每当出现阶段性成果，想要发表论文的时候，这里的竞争气氛就会变得激烈起来。作为实验室的带头人，所考虑的问题可不仅仅是统筹好物资和资金等问题，对实验室的骨干们也要拉拢。做到一碗水端平那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就算在同一个实验小组，其成绩也会有高低之分。所以，能够做到论功行赏，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带头人了。当然，因为人数太多，所以这个前后顺序，以及论文发表的地方就值得商榷了。不过，无论如何，能够被高义惦记着，在论文上署名，而且还是一作的位置，那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事情了。“高师兄，什么论文啊，让我学习一下？”方健有意无意地道。高义并没有什么提防之心，将手中报告递了过来。方健扫了几眼，就已经知道，这是新一阶段的研究成果。他眉头略微一皱，道：“师兄，这么早就发布，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如果按照他们预定的计划，阶段性论文当然需要发布。可是，那前提是手中要有一定的存货啊。距离方健上一次的演讲，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在方健的协助下，实验室有新的研究成果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这么快就要全部发表出去……高义轻笑一声，道：“小师弟，这段时间的研究进度你也看到了，你觉得怎么样？”方健微微一怔，他很想说一句，不怎么样！虽说他并没有干预高义的实验小组，但中途却也提了不少意见。如果不是这些中肯建议的话，方健相信，这个小组的研究速度还要更慢一点。不过，就算如此，这个研究速度依旧落后于方健的想象。可是，看高义的样子，却似乎是有些沾沾自喜的意思。沉吟片刻，方健小心翼翼地道：“还行吧。”“哈哈，不是还行，而是一切顺利。”高义大笑道：“小师弟，我们以前有过许多研究，每一次都是战战兢兢地，可这一次，我们却是信心十足，每一阶段的研究计划都是出色完成，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啊。”方健嘴角微微一撇，说实话，高义等人的动手能力还是有的。但是，研究一切顺利最大的功臣，却在你眼前呢！高义站了起来，拍了拍方健的肩膀，道：“小师弟，我知道之所以如此顺利，你是功不可没。但是，我们做实验室负责人的，需要考虑的东西还要更多一点。”他语重心长地道：“你以后自己带领一个团队的时候，就会明白了。”方健微怔，他当然听得出来，高义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真心实意。徐毅霖突然笑道：“高教授，我听说方先生已经在主持一个实验室了。”高义微怔，讶然笑道：“那是小师弟玩玩而已。”方健苦笑一声，怎么从上到下，都以为自己仅仅是在玩玩呢？徐毅霖好奇地道：“方先生，你的那个实验室在做哪方面的研究啊？”方健心中一凛，这小子，终于问出口了。不过，他尚未回答，高义就道：“老徐，你忘记实验室的规矩了？”“哦！”徐毅霖一拍脑门，道：“看我这记性，呵呵，今天就是高兴，所以忘记了。”他抖了抖手中的资料，道：“这一次我们要刊登的，可是国内一级期刊啊。”高义伸手点了点他，道：“你呀，又不是第一次上。”“这可不一样。”徐毅霖正容道：“这个项目，与普通项目怎么相提并论呢。”高义微微点头，倒是认同了他的说法。同样的一级期刊，其效果也是天差地远啊。更何况，这一次的研究，还是王梁院士亲自主持的基础疾病研究，那就更了不起了。方健心中微动，笑着道：“高师兄，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那个实验室就是小打小闹，想要针对各种成瘾性弄出一种阻断药来。”“各种成瘾性？”徐毅霖微怔，道：“这个项目，不好做啊。”方健双肩一耸，道：“所以说，是小打小闹玩着呢，你没看老师和高师兄他们都这样说啊。”徐毅霖微微摇头，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以为然和妒忌之色。方健笑了笑，道：“师兄，徐教授，我有点事先走了。”高义点着头，顺口问道：“你去找老师么？”“不是，有个记者美女约我，我去约会了。”方健摆了摆手，开门离开。徐毅霖的脸色微微一变，就连眼皮子都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这小子。”高义笑骂了一句，道：“老徐，你再去拍板整理一下，然后发出去吧。”“好。”徐毅霖点了点头，转声离去，但是当他离开了办公室之后，脸色却是变得狰狞起来。我在这里为你们师徒服务了那么多年，可是除了几篇论文的挂名之外，就没有任何好处了。我想要独立领导一个实验小组，可就是没有任何机会。但是方健这个年轻人，明明选择了一个不靠谱的项目，却能得到老家伙的同意。真是……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