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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琳也眼直,“不如回去……”
“别想!”昊琛打断,觉出口气生硬了,又小心转圜,“已走了这么大半天,再回去不得追到宫里才能追到太子?兴师动众地跑这么一趟为了从太子手里要根簪子,你觉着……”
容琳知道不妥了,就更急,“万万不能让太子带进宫!”
“带进宫又怕什么?谁知道那是谁的东西?”或者说谁敢去问太子。
“世上哪有什么是密不透风的?帐里那么多内侍,还有徐兴祖、轩哥、我们这些人,哪一个……”
昊琛怀疑容琳是否杞人忧天了,“谁会把这当作个事拿出去说?”
容琳不语,她当然希望那样,可直觉里就是害怕这事会给二姐姐带来麻烦,好在她将来是做公主的伴读……看她闷闷不乐,昊琛不忍,“太子会和她们一起返城,这一路自会想起簪子的事,你就无需挂怀了!”容琳愁眉未开,“我也想!可我总觉着二姐姐和太子……我怕太子……”
容琳的话吞吞吐吐的,意思却很明白,昊琛倒惊讶她的敏慧,只不欲多说,遂淡然道:“太子也要顾忌国体的,况你该看出他是极细致的,就算今天忘了,过后也会想个法子补救,必不至于损了你姐姐的声誉颜面,这个你就别担心了!”容琳听他说得有理,且也没有更好的章法,只得点点头儿,暂时放下了。
说是放下,哪能就那么释怀?容琳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昊琛看得真切,知再劝也是枉然,“要不让那两只鸽子飞一趟?”
容琳一愣又一喜,“好……”
昊琛看着她脸上细微的不舍,“那可是太子给你的,若飞回去了,可就回不来了!”容琳想的也是这个,却还是道,“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二姐姐的事是眼下的,处理妥当了她才会安心,至于她自己,走到哪一步再说哪一步的话吧。
昊琛看看她,“要怎么说?”
容琳斟酌着,“就说‘冒昧惊扰上听,今有不得已……’怎么了?”李昊琛为何是那种好笑又无奈的模样?
昊琛耐心地说明,“鸽子的脚管只有这么大,若按你说的,怕不得这么大一张纸才能写清来龙去脉?再怎么小心地卷,也得这么大的脚管才能塞下吧?”容琳看着他比划出的大小,自己也觉得荒谬,“那要怎么好?”对方是太子,礼法总还要顾及的……昊琛看她专注地望着自己,似是把自己当成了靠山,顿觉心里暖融,声音就不由自主地软了,“我来吧!”一磴车壁,只听辕手长吁收缰,车登时停了。
昊琛刚拉开车门,昊瑱已在车外下马,“怎么了?三哥?!”
昊琛先回看了车里也要跟下来的人,“你在车里等着就好!”看那人又坐回去了才对昊瑱道,“给我纸笔!”
昊瑱咧出一脸难以置信:“在这儿?”荒郊野外要写字?纸往哪铺、墨在哪磨?
昊琛瞪他,“不行?”昊瑱看看三哥、又往车里探头,见小嫂子眼巴巴地看着,似乎是她要的,便二话不说到辎重车里去取笔砚,昊琛对车里人探询道,“就写‘勿忘归簪’?”
容琳道,“会不会冒犯?”
昊琛胸有成竹,“太子不会跟我挑这个!”容琳便点头,昊琛一笑,见昊瑱已跑回来,便接了他手里的纸笔,自向车辕处磨墨,“你再跑一趟,去把飞云或者流墨拿来!”说着已裁了纸,三两下便在巴掌宽的纸上悬腕写了字,一看昊瑱还未动,不悦,“你……”
昊瑱道,“三哥,你要鸽子做什么用?”
昊琛皱眉,“给太子传书!”他没说过么?
昊瑱拊掌,“我一个大活人不比那鸽子稳妥可靠?”那鸽子深得小嫂子之心,飞回去可不见得能飞回来,昊琛让他一说才想到别有良策,暗道惭愧,知是所谓的“关心则乱”了,“也好,你骑奔雷走,快去快回,今夜赶到清风渡的驿站即可!”昊瑱领命去了,一行人复又启程。
昊琛落座,多少有些讪然,“我竟忘了有昊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