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中)(2 / 2)

庶出 流花烟雨 2305 字 2022-12-17

“杜容琳!”元成混不管自己竟叫了她的名,他不过是想有周郎笑看赤壁火的乐趣,怎么遇到的全都是搅局的呢?尤其过分的是这位尚书小姐,她都不会吃醋的?!想也不想,一伸手指了容琳,“你,无趣!”一翻手,又指了李昊琛,“你,无趣!”气咻咻地甩袖坐回案后,昊琛恍若未见,自顾恭敬地向上行礼,“臣有罪!”活死人的语气让容琳赶紧低头,怕被太子看到她失笑。

元成瞪了昊琛一眼,抖开手里的信笺,一目十行地扫了,意味深长地看昊琛,“这彩笺一页你待如何处置呢?”

昊琛恭谨有加,“请太子的示下!”

“我的示下?”元成倒也佩服昊琛的镇定自若,“莫如让弟妹看了再决定?”

“听凭太子发落!”

元成邪魅一笑,“既如此,弟妹,你就拿去好了!”手悬在半空,欲递不递,眼却一味儿盯在昊琛脸上,端看他会如何,昊琛面不改色,直视着太子,心思,却全被身旁的人影占据,她若看了,不会有猜疑么?元成看着昊琛,直要对他顶礼膜拜了,别的女子写来的无语凝噎兮秋水望断这样的话他都敢让新妇去看,他是襟怀坦荡还是不谙世故?还是……他竟不介意那新妇的感受?

看太子和三哥像是被施了定身法般地互相看着,昊瑱不耐,不过是递个东西何苦象在较量似的?跨步上前取了太子手里的纸笺,昊瑱转手递向容琳,“呶,小嫂子,给你!”先前还怕弄影会借了笔墨装神弄鬼,看三哥的样子应是没什么怕人的,那就让小嫂子看也无妨了。

“太子!”昊琛目眦欲裂,你怎么能让昊瑱拿去?!

元成又惊又笑,“昊瑱!”无辜地看了昊琛,是你兄弟拿的,跟我无关!原来你不是不在乎啊,装的倒挺像,险些让你骗过去!

“太子……三哥?”听到召唤,昊瑱回首,吓一跳,三哥那是撞邪了?

瞥一眼手里端秀的楷书,容琳细心地按原样折好,把那小巧的方胜递回给昊琛,“不过是寻常往来,将军知道就够了,若需我做什么,请将军再告诉我就好!”能够拿出来的,必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反是那遮遮掩掩、只言片语的才让人放不下……

看着重回手中的方胜,昊琛无语,元成看在眼里,语带双关,“昊琛,你是打算收藏着?”昊琛淡笑,“我哪藏得过来?正经该好好看着的就够我挠头的了!有火折子么?”昊瑱道,“要什么火折子?”虽不知原委,还是隐约觉得弄影的方胜险酿出风波,听了昊琛的话便从他手里拿过去,三两下撕成了碎屑,容琳不愿细看,恰听有人进帐,顺势转头,原是徐兴祖带着内侍回来了。

看人进来,元成招手叫,“近前!”徐兴祖应了声,接过内侍手中半人高的笼子半托半抱到案前,元成亲手揭去盖布,“昊琛,你看这是什么?”笼子里是两只鸽子,一只通体雪白,一只则是雨点,见了光亮并不惊慌,只是精亮的眼转动着,昊瑱蹙眉,“这是?”元成大方挥手,“送你们的礼物!”昊琛几乎是不屑了,“礼物?烧来吃还是当箭靶子?”

“你敢!”元成喝笑,早有人按捺不住在一旁插口,“威远将军真是大手笔!这是最好的信鸽了,能够千里传书的!太子……”

“好了,徐卿,不必跟他细说!” 徐兴祖对这鸽子早有觊觎之心,几次露出话意都被他挡回去了,见把这个给昊琛必要吃味,此时谁耐烦听他的长篇宏论?“认真要说,这也不是给你的,是给弟妹的!”

“我?”容琳在一旁听说到自己,诧异。

“是你。”元成确认。

“殿下……”,容琳迟疑,太子心思难测,她很怕他的诚恳中有别的机关。

元成闪眼,杜尚书的女儿确未让他失望,也就是这样的女子才能和他的威远将军并驾齐驱,“容琳,”他忽又不叫弟妹了,郑重其事的一声让另外三个男子都为之一凛,“把你许给昊琛是我的主意,”他的眼风扫过徐兴祖,那人的脸上有愧惭和悻然,“别人怎么抱怨都罢了,我却不想你怨我,”摇头止住容琳,不需她的辩白,“让你离了家族父兄的荫庇远赴边塞苦寒之地,这一路又少不了风餐露宿、颠沛流离,我抱愧于心……”

“太子,拙荆是嫁人、不是充军!”昊琛淡淡地插口,旅途固然劳顿,何至于就象他说的那般可怖了?昊瑱心有戚戚地点头,让太子说的,平卢像是远古蛮荒,别吓着小嫂子才好!元成不为所动,“然则就算推倒重来,我还是会促成你们两个,”他看着惊异的容琳和昊琛,又加了一句:“不遗余力!”父皇常叹江山社稷容不下儿女情长,他却信总会有两全其美之策,他希望昊琛就会是这样的特例。

他的信誓旦旦让容琳不能不变色,“殿下何出此言?”

元成目注容琳,“红粉佳人、宝剑英雄,所谓各得其所!”

容琳蹲身万福,“殿下,容琳愧不敢当!”

元成笑了,此前的端整倏然不见,像是玩笑般地说道,“那你学着‘敢’不就得了?”

容琳无言以对,默默起身,昊琛瞥她一眼,“到底要做什么用?”他指那两只鸽子。

元成睥睨,“徐卿不都告诉你了?千里传书!给容琳的,一旦思念家人了,或者受了什么屈,我们好知道,该劝慰的劝慰、该出头的也好出头!”他盯着昊琛,故意把话说得意有所指,昊琛木着脸,不予置评,昊瑱奇道,“太子,就这么两个东西……”

“昊瑱,何谓‘这么两个东西’?”元成带笑,炯然的眼却是在迫视了,昊瑱醒觉方才的口气是大大的不敬,急中生智,抱拳道,“臣是觉得不可思议,它们又没到过尚书家,怎么传信呢?”元成睨视,“你转得倒快!”昊瑱笑,知太子无意追究,继续探问,“信鸽传书是因它有归旧巢的习性,如今……”他没往下说,看到太子在往帐门望,也就识趣地住了嘴。

进来的是个护卫,急步走到元成跟前,不知说了什么,就看太子挑眉,“何等样人?”(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