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锋(上)(1 / 2)

庶出 流花烟雨 2088 字 2022-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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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命,徐兴祖不敢怠慢,次日一大早就领着东宫仪仗往醉仙居去,方到门前,先看到一队车轿已停在那里了,从车楣上的饰徽看,应是出自镇南王府,不觉心头“咯噔”一声,暗忖镇南王莫非已得了杜容琳回京的讯息?——镇南王是先皇最小的堂弟,忠义之名广传天下,尤其与杜尚书私交亲厚,两人一文一武,曾被皇上笑称为当朝的将相和,这一回能把杜尚书扳倒,徐侍郎事后连声感叹说是天从人愿:多亏镇南王爷远征在外,不然事情哪会如此顺当!

徐兴祖是把他爹的话牢记于心的,故一见镇南王府的车轿出现在这里心中就犯开了嘀咕,深怕是和杜容琳有关联的,不由在马上抻长了脖子探望,却是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从门里出来要登车而去的可不正是尚书之女杜容琳!

容琳也未想到镇南王府那么快就有了回讯,昨儿振轩才送的拜帖,今儿一早镇南王妃就差人来接她过府……所谓大恩不言谢,容琳并未客套,拾掇了随身之物,带了青杏就要随来人迁居,却是将将登车,就听人急喊,“威远夫人请留步!”

这一声喊细究起来不通得很,须知“威远”二字是李昊琛的封号,要称呼容琳必得是“威远将军夫人”才妥,否则竟像是容琳被册封为“威远夫人”了——足见喊的人有多么慌急了!顺着声音的来处一看,正有人撑了随从的肩从马上爬下来,无甚仪态可言地到了近前,架子倒还端得足,“太子有令,着夫人往东宫一行!”幸亏他来得及时,再迟一步,人要被镇南王接走了,太子跟前交不交得了差都成了小事,她找到靠山替杜老儿反戈一击才是大大的不妙!

从看见徐兴祖下马,容琳心中就起了戒心,面上却不露出来,只疏淡有礼地福了福身子,“徐大人!”虽听说他这新任的翰林院编修不过是虚职,到底也是皇家的敕封,她不会对皇家不敬,“您方才说的是……”她确是急乓婕拥模匆惨词窃趺锤黾ǎ艋挪辉衤仿淞吮鸶龅娜μ祝腔共蝗绨幢欢暮茫?

“东宫有请!”徐兴祖无法不带出皮笑肉不笑来,阴冷的眸子望了容琳,对她的淡定雍容又羡又妒,这样的女子若能为他徐兴祖所得……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也怪不得他不怜香惜玉了,“夫人莫非还要验过徐某所说的真假才肯前往吗?” 太子不知顾忌什么要假托两位侧妃之名召这杜容琳,他含糊说成太子有令也不算作假——最好所有人都知道杜容琳方一进京就被太子召了去,风云再变时,源头可就在太子身上了!向后一摆头,示意随从呈上书函。

“不必了,”容琳淡笑,徐兴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调用太子的车骑以徇私,现既有东宫的旌旗伞扇在,她是非去不可的了,“请徐大人容我知会镇南王爷一声,说我过后再去请安!”此去纵是龙潭虎穴她也计较不得了,惟愿能给旁人留下些线索就好!

容琳回身对镇南王府派来接人的管事娘子道谢,管事娘子也是个见过风浪的,从两人的对答中已觉出徐兴祖是来者不善,权衡了一番,痛快退后,口中道,“婢子遵命!婢子这就去回禀王爷、王妃,请他们定夺何时再与夫人谋面!”她这话竟象是在说镇南王府不会坐视了!

容琳微笑,挥手让管事娘子带了车驾回返,眼看着徐兴祖面露得色也只做未见,正欲随了他去登车,却听有人从醉仙居门里赶出来阻拦,“夫人不可!”

容琳纳罕苏春生因何又追出来——先头说起要迁往镇南王府时,他可是一口回绝了,说天性散漫,最受不得官家排场的束缚,宁肯忍受牛羊肉的腥膻气也要和回纥使团留驻醉仙居,说容琳若有事再着人来叫他也不迟,容琳知他多少有些孤僻之气——象都回到京城了却只字不提要回他自己家的事——是以也未再勉强,他这时候出来莫不是改了主意?

容琳正欲劝说苏春生暂在醉仙居等候,却见苏春生满脸鄙薄之意地过来,眼光却不在她身上,斜目已视着的竟是徐兴祖!口中倒是对容琳说话,“夫人这是要去何处?”

容琳不知徐兴祖看苏春生的样子为何也像仇人相见的,不及细究,只温声对苏春生道,“东宫……”

“夫人,您要听苏春生一句劝,还是不去也罢!您也不用怕是抗旨!苏春生怕您这一去到的不是东宫、倒是公堂!种种莫须有的罪名已织成漫天大网在等着,您这一去就再不见天日!”苏春生目注徐兴祖,不掩恨声。

容琳听他言之凿凿,句句话都像有来历的,电光石火间想起昊琛讲过的事,再一看暑热中徐兴祖厚重的衣装,顿悟前尘,徐兴祖此时的心绪无人能体会,脸上又像是恨、又像是喜、又像是惧,瞪着苏春生,一开口都岔了声,“大胆苏春生……”

“徐公子好记性!”苏春生冷笑,毫无惧色,“一年多了您还记得在下!想必每月初一、月半时的滋味不大好受吧?”当初他药行一半,这姓徐的害他入狱,体内的毒素未全“透”出去,必会受余毒所害,这也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了!

苏春生一语中的,徐兴祖恨不能上前揪住他一撕两半,他这一年……何止一年、只怕他这一辈子都毁在这个庸医的手里!不光大夏天的要着厚衣被人侧目,每月他说到的那两天更是寒从髓生,痛若针砭,真真是生不如死,早知如此,当初何如忍下一口气!原先逞豪强把他送进大狱,是想着京中医者甚众,总有人能替得了他,谁想大把银子钱撒出去,有的来看了看就说治不了,有的诊了脉只开不出方子,也有的强配了几服药,却是越吃越坏,等再想起要找狱中的人,刑部根本连他的卷宗都找不见了!托交好的四方打听,过后皆摇头,说有些卷宗被上头抽走了,去处不知……刑部的“上头”能是哪儿?徐兴祖哪还敢再追?不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苏春生竟自投罗网来了!“来人,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