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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呵,这么有把握?”冯紫英并不为所动,手指挑起对方丰润光洁的下颌,淡淡地道:“贾赦是一品将军,未来荣国府继承人,可以利用荣国公的名声来作保,京中武勋也愿意相信他,自然可以通过他来作这桩事情,可是你呢?你一介妇人,内无底蕴,外不能出头露面,如何来做这桩营生?”
冯紫英毫不客气的话并没有让王熙凤气恼,相反,她觉得冯紫英能把她等同于贾赦的身份来看待,更让她感到高兴,起码冯紫英并没有一口将她拒之门外。
而且在这些事情上,她也不愿意用儿女私情来捆绑谁,她深知在这些事情上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凭感情用事,那样的冯紫英也在仕途上就走不远。
“铿哥儿,你未免太高看大老爷,也太小看我了。”王熙凤傲然道。
“哦,说来听听。”冯紫英也不介意,很平静地道:“若是能说服我,我也不吝给凤姐儿你这样一个机会,嗯,或许你已经在考虑要为日后离开荣国府做准备了?”
王熙凤一怔之后,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你若是不说,我倒是一时半会儿没考虑到,但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还真不能失去这样一个机会了,贾琏日后要带着他的妾室和妾生子回来,甚至可能在扬州娶妻回来,我当然不可能再在贾家呆下去,我也不瞒你铿哥儿,我现在手里还有些家底儿,但是我这一出去,只怕就如无根浮萍,再无落足之处,我和平儿两个人日后生老病死都得要靠自己,我若是不早些做准备,难道还真的只能靠着你铿哥儿不成?”
“怎么,靠着我又有什么不对了?”冯紫英也不在意,语气里似乎还多了几分轻松,“是觉得我养不起你们主仆俩,还是你觉得靠着我心里不踏实,我这个人不可靠?”
“铿哥儿,我这个人性子你是知晓的,如果可以,我宁肯靠我自己,当然我也希望能有一个男人作为依靠,这样我也可以不至于那么瞻前顾后。”王熙凤柳叶吊梢眉多了几分凛冽之意。
“不过铿哥儿,你也是有家有室的人了,而且还是三房,我和平儿日后算什么?总不能厚颜无耻地和宝丫头、林丫头去争个什么,或者膈应她们吧?这等事情我王熙凤也做不出来,那要想自家独立门户,总得要有充裕一些的本钱才行不是?铿哥儿你我好歹也算是恩爱一场,同等情况下与我一番好处,不为过吧?”
冯紫英看着王熙凤看似满不在乎,却也还有些说不出凄婉,心里也有些感触:“凤姐儿,我还是那句话,我能给你的,都可以给你,当然你也清楚,有些东西,我没法给你,这是我欠你的,但冯紫英这个人如何,我相信你凤姐儿和平儿心里都有数,无论什么状况下,我冯紫英始终是你们最后的依靠,始终为你们留着一扇门!”
王熙凤目光在冯紫英脸上逡巡良久,最后噗嗤一笑:“好,不愧是我王熙凤看中的男人,纵然此生不能做夫妻,但是也不枉恩爱一场,行,我记住了,若是我和平儿真的走投无路了,自然也还要投到你门下庇护的,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更希望靠我自己来闯荡一番。”
冯紫英点点头:“你有这个心也不是坏事,不过你觉得你哪一点儿比贾赦强?”
王熙凤表情也严肃起来,只不过一手扯着被褥掩胸,赤裸的香肩和宛如玉屏风的裸背若隐若现,还是让冯紫英内心有些喜感。
“我比贾赦强的地方可多了去。”王熙凤毫不客气:“首先我是王家嫡女,贾家这么些年来其实和武勋,尤其是军中武勋联系并不多了,看看他们在京营里,在周围的卫所里,有哪一个是贾家子弟,堂堂四王八公身份的武勋,居然沦落到没有一个子弟在军中,这不滑稽么?可王家呢?我舅舅是登莱总督,还有几个王家子弟在其他边镇军中,山西镇副总兵王澎便是我不出五服的堂兄,这等情形,贾家有么?”
“这一点我承认,但是你是女子,便是王氏女子,你又如何来联络或者说体现出王氏一族的影响力呢?王总督可是远在湖广,而你说这个王澍远在太原,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吧?”冯紫英回应道:“贾赦这段时间可是马不停蹄,四处奔波,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卖力。”
“我也可以有人来替我做这事儿,不会比他差。”王熙凤语气很肯定。
“你兄长?”冯紫英眯缝起眼睛,若是王熙凤那兄长王仁,他可真看不上,现在王仁就在京中,但是却是住在王子腾家中,混吃赖喝,这等人物根基也没有,要想做这事儿,难。
王氏是三兄弟两姊妹,王熙凤父亲是老大,但早逝,王子腾老二,其次就是王夫人和薛姨妈,然后再是王子胜。
王熙凤只有一个兄长王仁,但是却是一介庸人。
“不,我叔父,王子胜。”王熙凤顿了一顿,“我小叔父虽然无法和二叔父相比,但是他好歹也是王氏嫡子,而且京中都知道王家和他,我也知道我小叔父算不上多么精明能干,但是他也是在京中土生土长,而且也还有一个四品将军虚衔挂着,和京中武勋们多有交道,而且他性子也还算踏实,若是用他去跑跑腿,我想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王子胜冯紫英也有些印象,如王熙凤所言,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武勋之后,与王子腾是天壤之别,不过的确要说用来跑跑腿,也还是能够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