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裴子煜替我搭上了薄被,就像他曾为我做过的那样,不代表任何。
我仍然觉得冷,却已经不再哭了,只是瞪大着一双空洞的眼望着他,希望借此望穿他的灵魂。
然而一切不过徒劳,裴子煜轻轻起身,笑着摸了摸我变得滚烫的头,一字一顿地说:“对了,最后告诉你一句,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准骗我。”
裴子煜走了,房间也再度回复到一片死寂。
在那样颓丧而绝望的气氛中,有好几次,我都想说服自己爬起来追出去,再告诉他一次,我真的爱他。
然而当时的我,却早已经失去那样的勇气。
因此,在后来无数个悔恨的日夜里,我总是忍不住会诘问自己,要是当初我可以重复千万遍那句话,他会不会相信其中一句是真的?
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能给我答案的那个人,他已再不能回到我身边。
那之后我一个人回了大研。
用钥匙打开门,我这才发现房间裏面还狼籍地摆放着当天的行李和日用品。很显然,裴子煜没有回来过。
一瞬间,空气里仿佛充满了他常用的那种须后水的淡淡香气,我怅然地蹲坐在地板上,终于后知后觉地流下眼泪。
斯彤来接我的时候,我已如孤魂野鬼般地在这座古城里游荡了很多天。见拎着行李的她竟真的站在我面前,我艰难地扯起嘴角想回以一个微笑,最终却只挤出两行清泪。
“蠢货。”她放下行李走过来抱住我,肩胛骨恰好抵住我深埋在她肩上的脸,勒得我生疼。
然而这样的痛感却让我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还在呼吸,而不是一具只会行走的尸体……
思及此,我却突然松开抱住斯彤的手,蹲在路边捂着嘴嚎啕起来。
我得承认,我是在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我和裴子煜真的,不在一起了。
回去的飞机上,我靠在斯彤的肩膀上一直在睡。
我知道只要我不想说,她是绝对不会逼问我的,但她既然能找到这裏接我,想必已经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