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画兮就病倒了。而太医诊断说,不过是得了风寒,可是,却一连几日都不见好转。急的惋惜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千仪殿那边的事情,她又迟迟不敢告诉娘娘。惋惜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的,贤妃她……“娘娘,您觉得怎么样了,刚刚皇上来过了,见您还睡的正熟就没有吵醒娘娘,这回怕是回了正阳殿了”惊鸿殿内的炭火一直都是很旺盛,但是画兮依然感觉到浑身上下的冰冷。这场病,来的如此的猛烈。“本宫睡了几日了?”从千仪殿回来之后她便病倒了,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几日了。惋惜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宸妃的脸色,犹豫不决,不知道如何开口。“怎么了,我糊涂了,难道你也糊涂了?”疑惑的凝了惋惜一眼“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娘娘,贤妃娘娘薨了”“什么?”一瞬间,画兮感觉到四肢无力,眼前一片苍白,她说什么?谁薨了?“你……你……在说一遍,你说谁怎么了?”抓住惋惜的衣袖,微微昂着的头她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什么?”声音里有着清晰的颤抖。惋惜知道是瞒不过宸妃的,便实话实话了“娘娘那晚去过千仪殿之后,第二日就传来了贤妃娘娘暴毙的消息。说是,娘娘是自缢而亡的”“自缢而亡?”不,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贤妃怎么会自缢而亡?“你见过贤妃的尸体?”惋惜明白宸妃怀疑什么,面色凝重“没有,太后下旨任何人不得接近贤妃的尸体”太后?画兮摇头“没有理由的,太后不可能杀了贤妃,贤妃对她还有用”若说最不希望贤妃死的,第一个就是太后了。而且,太后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贤妃的尸体。如果人是太后杀的,那么她这么做不是欲盖弥彰吗?“贤妃意外暴毙,宫里人人惶恐”“皇上没有查过贤妃的死因吗?”“太医院的人瞧过了,说是服毒自尽的。可是,宫里头也不知道是谁谣传,说是淑妃娘娘因为金姑娘的事情嫉恨贤妃,暗中下的毒手”淑妃?淑妃如今一门心思都在对方太后,哪有这个精力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杀人?不,等等。贤妃?太后?太后要保贤妃,淑妃要对付太后,那么淑妃会不会因为想要让太后没有任何的筹码而杀了贤妃?这样的认知让画兮一惊。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淑妃应该和自己商量才对啊。“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只是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贤妃喝下的一定不是娘娘带去的那瓶药”惋惜面色凝重,太医说贤妃是中毒而死。而她给宸妃的那瓶药不过是一瓶加了西域赤龙胆的七海梨花花液罢了。西域赤龙胆,本身无毒,但是其中加入七海梨花花液,两者混合则滑胎之功效。但是并不会要了人的性命。既然贤妃拿走了那瓶药,唯一的解释就是,贤妃喝下的不是宸妃带去的滑胎药!“不是?那可有找到那瓶药?”她清晰的记得,贤妃一根一根的掰开自己的手指,从手里拿走了那瓶药,没有道理的。贤妃明明就是下了决心要打掉孩子,不可能突然间又自缢。所以说,贤妃应该是被人谋杀了。“确实没有,昨天夜里奴婢觉得蹊跷,就去了千仪殿,仔细的寻了一番,可是怎么都没有找到”这也是惋惜奇怪的地方,如果说有什么的,她一定会找到的。“娘娘您不必着急的,贤妃突然暴毙,皇上盛怒,已经叫人测查了。娘娘一病病了好些天,倒是洗去了怀疑。那御医诊断说是贤妃娘娘是第二日早才服毒的,而那个时候太医院的太医正在给娘娘探病,所以不会有人怀疑娘娘身上的”“惋惜,你相信吗?真的不是本宫所为”突然画兮紧紧的抓住惋惜的胳膊,双眼里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因为生病,脸色苍白的不得了,眼底除了惊吓没有任何的颜色。“我没有,不是我”画兮固执的一遍又一遍说着,现在的她好似一只惊了的小鹿,急于需要一个人来安慰。来给她温暖。惋惜心猛然抽搐起来,她感到她的心脏好像一点一点的被抓破,呼吸一点一点的被抽走。“娘娘”瞬间,她的眼睛湿润了起来,染上一层细细的白雾,她何时见过宸妃这般柔弱的样子。就如失去了生命力。“奴婢信,奴婢当然相信娘娘没有做”其实她早就知道宸妃不会忍心下手,那日晚上怕是是贤妃已经识如今的局势,甘愿为皇上牺牲。就算没有娘娘,贤妃应该也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可是她死了,死了”如果没有贤妃的那些话,画兮此刻不会如此内疚的。贤妃的温柔,她的善良将画兮逼近了一个死角,一个由她自己建造起来的围墙,无法冲出去。心病需要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不是娘娘的错啊”惋惜抱住宸妃,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她知道宸妃这一刻是内疚的,尽管当日她确实是想过要解除了贤妃的。但是今日贤妃枉死,或多或少都是有怀里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子照成的。“贤妃娘娘一直都是皇上放在太后身边的棋子,她这条命早晚都是要还给皇上的,这一次就当真是她报答皇上当年的救命之恩吧”如江南春雨一般的声音轻轻的在拂去画兮心底的伤痛。“棋子……?”贤妃是棋子,她何尝不是一颗棋子?不同的是,贤妃是皇上安排在太后身边的棋子,而她则是别人安排在安陵恪身边的一颗棋子。棋子的下场难道都是只是死路一条?“是,娘娘,贤妃不过是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皇上的江山”“是吗”画兮淡淡的问出,却好像并不在意惋惜的回答,这一刻她只是感觉到了无尽的凄凉。其实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位贤妃的死而伤心?她不是也想要贤妃死吗?只不过是有人替她动了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