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相信皇上会认为,人是臣妾杀的”暗室之中,德妃跪在安陵恪的面前,幽幽而道。“臣妾的为人,皇上最清楚。岂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做出这样的事情?女子之间的恩怨情仇,臣妾向来都是不参与的。”更何况,她与姚妃向来无交往。她用下手的只有宸妃一人而已。“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画兮不会无缘无故就对德妃动手的,德妃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而,画兮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德妃蹙眉,看来皇上是察觉到了些什么的,那么是说,还是不说?德妃犹豫。“陆国公近年来为我大新朝鞠躬尽瘁,如今已过垂暮之年。是应该让他铁甲龟田,颐养天年。他已丧子,莫非要让他连唯一的女儿也死的不明不白?”“皇上,臣妾的父亲戎马一生,且不敢说功高盖主,也算是肱骨之臣,皇上这么做岂不是让人寒心?”皇上的话德妃岂会听不明,他是在利用陆国公手里的兵权来威胁自己。威胁自己说出宸妃的秘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人臣者,就应该一心报国,而不是蠢蠢欲动意图颠覆江山”德妃一阵恍惚。皇上发现了?不,不可能的,他们掩饰的如此之隐秘,怎么可能被皇上发现呢?“德妃,朕不说,不代表朕不知道。陆国公和卓和宁二人的小动作,朕不是没有察觉。朕一直未有动作,无非就念着陆国公这些年的功劳”波澜不惊的话却投射着沉重的杀气,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到底德妃在明白不过。父亲和卓和宁部署了多年,几个月前……若非宸妃的阻扰,如今怕是大业已成。“皇上,家父忠心耿耿,问心无愧。姚妃不是臣妾杀的,还望皇上秉公处理”德妃心中尚存一丝的侥幸,她以为陆家隐藏的好,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被发现。“是么?忠心耿耿?那这个是什么?”德妃捡起安陵恪扔过来的奏折,惴惴不安的展开。触目惊心。先帝十八年,运往边疆二十万粮草不翼而飞,未报,强抢良田,死伤数万。先帝二十年,宿城兵变,陆国公负责镇压,叛军首领以十万黄金贿之,而生。昭贺元年,陆国公潜入西宁国,夜会西宁大长公主。昭贺七年,卓和宁于西宁亡国密见西宁王。…………“德妃,你来告诉朕,如果陆国公两袖清风,一心为国。为什么会贪污粮饷,让战士们饥寒交迫,饿死在战场上?又是为什么将叛军首领收于麾下?”“皇上……”纵然是德妃,面对这些亦是哑口无言。父亲有没有做这些事情,她心知肚明,然今日如此暴露出来,让她忌惮皇上的势力。为什么尘封多年的往事,这个时候又被翻出来?难道只是换的宸妃的秘密?“每一条,都是死罪。怎么,这一次让谁出来顶罪?是你,还是卓和宁?亦或者,是陆国公……”嘴角的讥诮,暗藏讽刺。她以为他们陆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全然无知?“皇上,臣妾并无什么秘密。宸妃心胸狭隘,容不得别人,皇上在明白不过。她想要杀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德妃虽然心虚,但是不会轻易就范。小心谨慎,才是上上策。“德妃,朕一向认为,你是最识大体之人,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没有想到你今日会弃你陆家百年基业而不顾,你来告诉朕,你如此偏袒宸妃,豁出性命都不要也要守住宸妃的秘密,到底是为什么?德妃冷笑“臣妾也一向认为,皇上和宸妃娘娘两心相悦,皇上对宸妃乃是真心实意,有别于其他嫔妃。而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你倒是伶牙俐齿”“不是臣妾伶牙俐齿,而是臣妾有感而发。皇上怒发冲冠之为红颜,牺牲了沁萝公主,抢回了宸妃,却并未如臣妾所想,二人琴瑟和鸣。皇上与宸妃之间恐怕早已分崩离合,只有算计了罢了”眼底尽是冷笑,却坦然无所畏惧。德妃缓缓站起来,迎上安陵恪漆黑深邃的眸光“历时多年打造了惊鸿殿,奢华堪比凤藻宫。却在宸妃离宫不过数日赏赐给了别人”最终害的姚妃枉死。那样一个通透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连个尸首也找不到。这个宸妃可真是心狠手辣。“朕与宸妃之间的事情,岂有轮到你来挑拨的?”德妃的话就如一根刺,豪不留情的扎近安陵恪的心。她的话太过直白,分崩离合,算计,莫非他自己与画兮当真要……“皇上,您扪心自问,对于宸妃,您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得长公主者得天下的传闻?您要的不过是她身上的那个秘密,您是要利用她来统一天下”德妃伶牙俐齿,好不畏惧。生生的将安陵恪始终不肯承认的事实说了出来。“皇上您不过是千寻百寻而追究不到宸妃身上的秘密,您是以为臣妾知道了,用了这个来威胁她是么?”安陵恪沉默不语。德妃瞧皇上那凝重的神色,突然觉得,告诉他一个他所认为的真相,或许能让宸妃走上万劫不复之地。“既然皇上拿臣妾的家族来威胁臣妾,那臣妾自然要乖乖就范,告之皇上您想要知道的一切”安陵恪有一种冲动,他发现自己竟然不希望德妃说出那些事情来。他害怕一旦说破了,他和画兮之间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德妃缓缓轻吐,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自然是有保留,毕竟她是害怕安陵恪杀人灭口的。“真正的西宁公主,臣妾并不知道如今身在何处,而宸妃到底是何人,臣妾还不能确定”仿佛有人吸走了他全部的力气,无法动弹,只是瞪着黑色的眸子,却是一瞬不瞬的瞧着德妃。德妃被皇上的探究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这样波澜不起,却暗藏汹涌的目光太过可怕。哪怕是她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刀下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