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安陵恪的眼底闪过一丝丝的异样。他见太后如此的笃定,如此的镇定,想着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哀家问你,是不是一定要毁了秦家你才满意?”“秦家留不得”“很好很好,你如此忘恩负义,在你利用宸妃的时候,哀家就应该明白”明白,兔死绞枯的道理。安陵恪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任何的人威胁到他的皇权。“你与宸妃,怎么肯能一样”“一样?怎么就不一样?你想要她身上的秘密,你想要靠着她一统天下,你给她世间上最高的恩宠,你让所有的人都嫉妒她,你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废后。她和秦家有什么区别?都是你用来巩固地位的棋子,一颗你用完就弃之如蔽的棋子”太后眼底是冷漠,是无情。不再有任何的怜悯。当初的疼爱以如大江东去,再也回不来了。他不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而是一只永远喂不熟的白眼狼。“那又如何?这江山本来就是朕的,是你让朕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如今我不过是拿回来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你的?真是可笑。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那传的沸沸扬扬的谣言,可是真的”太后突然哈哈大笑出来。“你们父子不过都是抢了别人的江山罢了”“哼,成则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难道太后没有听说过?抢了又如何?只要朕坐稳了,那就是朕的,谁还敢有半句的怨言?”“可是,若是宸妃知道了她一向认为的宠爱不过是源于一场利用,你觉得她还会帮你?”“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互相利用?皇帝,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哀家,总有一天,宸妃的下场不会比我秦家好几分”太后心如明镜,怕是从此以后,秦家在无翻身之地了吧。不,不,秦家百年基业怎么可能就断送在自己的手里?好在她早就做了准备,不会败的一塌糊涂。“朕今日来,就是要告诉太后,您老了,这后宫的事情就交给新皇后打理。从此,太后就颐养天年便是”安陵恪的言语毫无感情。他还是心软了,还是没有下的了手。安陵恪起身离开,不去看太后错愕的目光,也不想去看太后失望的神色。如果说,没有任何的感情是不可能的。母亲去世多年之后,太后将自己从冷宫带走,有着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不至于那么孤独。虽然,那些爱,是糅合了利益的。娜姑见皇上走了,这才进来。而,太后已经泪流满面。“太后,您这是何苦呢?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娜姑扶起太后,对太后的行为甚为不解。皇上的误解,已经威胁到了太后的安慰。为什么太后还要以身犯险?“你以为哀家不想说?刚刚哀家差点脱口而出,告诉皇上他的母亲怎么样的一个人。可是,娜姑,哀家不忍心,哀家无子,皇上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啊”如果他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一个歹毒的人,他又岂能好过?“可是……”太后摇头“娜姑,让哀家静一静吧,去看看她吧,哀家和皇上的话她怕是全都听见了”“太后,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太后隐去眼底的泪“去吧,那孩子怕是伤心坏了”不管怎么说,她曾经疼爱过宸妃,希望她能念着往昔的疼爱能求皇上放过秦家人一条性命。只是太后忘记了,今日的一切已经将画兮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谁,也不能再奢求画兮去为他们做些什么了。当娜姑去寻宸妃的时候,宸妃已经不见了。娜姑微微叹息一声。何苦呢。当娜姑回来的时候,太后已经恢复到了从前那个尊贵从容的太后了。“去,传哀家懿旨,就说金海棠甚的哀家欢喜,赐婚宰相之子”太后思来想去,能保住秦人家性命的只有这个法子了。在皇上还没夺取她手里的权利的时候,能挽回一些就挽回一些。“太后,这个时候淑妃恐怕不会接旨的”娜姑担忧,一旦淑妃当场抗旨,惹来的只是一场笑话罢了。毕竟,皇后被废,这个时候还有几个人敢在和秦家攀上关系呢?况且,淑妃并非是一个没有智慧的人。“哀家还是太后一日,她就必须接旨”“是”果然,淑妃并不想接下这个懿旨。淑妃心如明镜,太后这么做无法就是要拉拢自己。真是可笑,当年是谁对金家赶尽杀绝,怎么今日投鼠忌器了?反倒来求自己了?“姐姐,海棠不嫁,死也不嫁”金海棠对太后的懿旨是感到惊讶的。这太后怎么就突然就下了这样的懿旨?嫁给秦朗?做梦。她堂堂长公主身份却要嫁给一个家族即将落魄的侯门公子?痴人说梦。淑妃给了海棠一个稍安勿躁的颜色,和颜悦色的对那公公说道“劳烦公公了,太后可有说些什么?”太后怎么不会想到她淑妃会乖乖接旨?公公也是个精明人,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呦,这太后可没有和老奴说什么,直说啊,这金秦两家联姻之后,淑妃娘娘就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淑妃脸上的笑还在,可是眼底的笑却冷冰冰的,毫无感情。“多谢公公,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权当是孝敬给公公了,太后那边还请公公都担待着”淑妃说着便从如玉的手腕上将一个碧绿的镯子脱下来,塞到了公公的手里。那公公呵呵一笑,便转身离开了。见人已经走了,海棠才怒蹭蹭的站起来“我不嫁,打死我也不嫁”什么秦朗,什么太后,这统统都和她没有关系。在她担着金海棠这个身份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告诉她,要让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而且,这也不该由她来承担。“海棠,你勿急,姐姐自然有办法。秦家?你想嫁,姐姐还不许你嫁呢”淑妃握住了海棠的手,安抚着她“那就是个火坑,姐姐怎么会看着你往火坑你挑?”太后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皇后被废,不日秦宰相的权利也会被架空,太后?哼,不过是看中了段矶城的权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