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说什么也不相信的。对于月苍穹的突然出现,画兮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她知道他早晚都会发现的。而且,太后赐婚,淑妃怎么可能不求助他呢?“你知道我为何而来?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月苍穹转身,视线直逼画兮,浓浓的怒气,在明显不过。不过,显然画兮并不在乎他的怒气。“就是你想的那样”画兮毫不在乎的语气让月苍穹怒从心生。狠狠的怒视着她。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要放弃这么多年的计划?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当年的誓言都弃之不顾?“淑妃应该都和你说清楚了不是吗,怎么还来问我?”画兮见凤袍起了褶皱,知道是月苍穹刚刚弄的,便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他见了,更是气愤,一把夺了过来。吼道“我要你亲自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纷纷扬扬,凤袍被月苍穹撕的稀巴烂,散落了一地。画兮却并不恼怒。“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毁了这个江山不成?”“难道不是吗?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让锦瑟宫和木轻合作挑起战事。我一直以为你是想借此机会让安陵恪统一了大良,原来你是想毁安陵恪的江山”月苍穹不敢相信,她怎么能做?当年安伯的救命之恩,给了他们重生的机会。他们用性命保证,保住安陵恪的江山稳稳当当的。可是她做了什么?她正在一步一步的毁了安陵恪的江山。“呵呵,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看着落了一地的碎片,眼底尽是凄凉,一望无垠的惨淡。她也想完成安伯的心愿,可是安陵恪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从一开始就是恨。甚至安伯的心愿从一开也是个阴谋。他那里是什么为了保证安陵恪的江山?分明就是嫉妒西王王后,嫉恨西宁王得到了西宁王后,得到了他心爱之人罢了。是他一手布置这些阴谋,凭什么要让她来承担?“你对得起安伯吗?”“你问我对得起安伯吗?你怎么不问问他对得起我吗?他对的起你吗?”面对月苍穹的质问,画兮回绝。双眸的狠戾,如滔滔洪水,翻滚而来。十年的傀儡,十年的恨。二十年的处心积虑,为的就是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画兮不得不佩服先帝的狠绝。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不甘?时过境迁,当事人都已经不再了,旁人谁又能说的清楚呢?“如果没有安伯,我们早就死了”月苍穹不可思议的看着画兮,如果没有安伯,当年他们两个早已经和金月两家的人一同赴黄泉了。怎么还会活到今天?“若是没有他,金月两家岂会惨遭灭门之痛?没有他,你我会沦为他报仇的一颗棋子吗?”撕心裂肺的吼出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亏了太后。那日一日若不是她躲在屏风的后面,听到太后和安陵恪的话,她也不会产生怀疑。让云重去查了一番,才知道这其中的始末。“当年,西宁王后还是大新朝太师之女的时候,就名冠天下,还是皇子的先帝一直将她当做未来的王妃。岂料西宁王后爱上前来朝贺的西宁王,并不顾一切的嫁给了他”西宁王后的下嫁让先帝性情大变,从温文尔雅毫无野心的皇子到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帝王。“先帝从太祖爷的手里抢走了本该属于十三王爷的皇位,登基之后虽勤政爱民,可心底依然对西宁王怀恨在心。而安陵恪的母亲是秦太后的丫鬟,却恰恰和西宁王后有几分相似,从而替代了西宁王后成为了静贵妃”“那又如何?这些不过是陈年往事,这并不能代表你可以背叛安伯”原来还有这样的往事,这是月苍穹没有料到的。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画兮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先帝登基,便开始了对西宁国的报复。首当其冲的就是当年帮助西宁王后逃婚出走西宁的金家,也就是我的父亲”一场叛国通敌,一个卖官卖爵的让金家万劫不复。“金月两家同气连枝,金家灭门,月家自然逃脱不了,所以你我才成为孤儿,你我才成为先帝报仇计划的两颗棋子”“不……不可能”月苍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坚守了十年的信念竟然是不过是安伯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一股被戏弄的羞辱感油然而生,更多的是悲戚。“是,你无法接受,我也无法接受。可这就是事实,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在知道真相的最初,画兮震惊了,她感叹先帝对西宁王后的爱。也为先帝的心机感到恐惧。“什么得长公主得天下?不过是安伯为了让安陵恪出兵西宁。”先帝在世的时候,从未爱过安陵恪的母亲。从她成为先帝的女人开始,就是一颗棋子。他给了静贵妃无上的宠爱,引来秦太后的嫉妒。自然秦太后不会轻易放过静贵妃,一场后宫战争从此引发。最终,毫无疑问,静贵妃败了,却不是败在秦太后手里,而是先帝的手里。“当年太子被废,静贵妃打入冷宫,他们母子受尽了折磨与凌辱,在冷宫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都是先帝算计好的,为的就是让安陵恪心性大变,变得残暴不仁。果然,安陵恪当真弑父杀兄,夺了皇位,然后为了给母亲报仇,挥兵南下”所以,那有什么得长公主得天下。这都是先帝为了报复西宁王的夺爱之恨罢了。而,她手上的两份遗嘱不过是用来隐瞒他们两个人罢了。“不……不……不可能”这样的事实太多沉重,月苍穹无法接受。画兮太明白他此刻的感受,当日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几近奔溃,无法言语。而月苍穹又会比自己好那里去呢?月苍穹一瞬不瞬的盯着画兮的双眸,希望能从中看出来,她是在欺骗自己。可是,他失望了。清澈的双眸,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