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恪静默不语,等着皇后继续说下气。“如果皇上想要这个孩子生下来,那么臣妾自然有办法保她平安,但是若皇上不愿意让这个孩子出生,臣妾亦是有办法做的滴水不漏”在这一点上,皇后是摸不透皇上的心思的。这孩子或许就是将来的君王,可是这个孩子对皇上来说却是个刺。不为其他的,只因为这个孩子并非他心爱之人所生。“如果是你的话,你会介意么”“平心而论,如果我还是段心仪,那么臣妾肯定不会介意。开枝散叶,延续血脉就算是在平常百姓家都是极为重要的,更何况的帝王家”皇后顿了顿继续说“但是,若是唤了她,她一定会介意”“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但凡一个心爱之人都不会容忍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其他女子有肌肤之亲,还有孩子”如果换成普通女子,那是一定会介意的。皇后知道皇上问的时候,他口里的她,是那个已经被斩杀了的女子。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皇后不是不明白。但是更加确信,那些曾经的记忆不会随着人死而灯灭。“放心吧,承宁部落长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皇后无须担忧这么多”皇上的话倒是让皇后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难道……有一丝丝的错愕。“那皇上呢,皇上来见臣妾,又什么事情?”皇后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皇上不会平白无故就来看自己的。“你该知道,前方战事吃紧”“臣妾已经有所耳闻,已经让家父运送粮草去了前线,虽不多,到也坚持个把月”淑妃说的较为隐晦,但是安陵恪早就知道了。段矶城正源源不断的将粮草送往前线。他是没有想到,段矶城是真的倾力相助。瞧着皇后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感激。“欧阳受伤了”“欧阳大人?他……”这倒是没有听说,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十三王爷在北部奇兵,他中了埋伏,死里逃生”皇后心一颤。十三王爷手握重兵,不仅有陆国公的辅助,还有江湖人士的相助,想要一举歼灭,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他的手里握有先帝的遗诏……一旦夺取了帝都,称帝便是名正言顺的了。“臣妾能做些什么?皇上但说无妨,臣妾能做得的,一定会不遗余力”唇亡齿寒的道理,她很清楚。没有了皇上,她这个皇后又怎么会做得下去?金家如何光宗耀祖?“朕后日便御驾亲征,白洛驹留在帝都镇守。朕需要傅飞雪的帮忙”“傅大人?”皇后心中奇怪,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傅飞雪不是早就离开皇宫,不知去向了吗?不过想来,他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他和西宁公主隐居在塔里国境内的莲山脚下”“是……和棠棠?在一起?”安陵恪逆着光,远处便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栀子花丛,虽然还未开花,可是却依然能体会到她的风姿卓越。仿佛那颗树下,站着一袅袅少女,拈花含笑。清冷的声音传来“对,和她在一起”徐步像栀子花树走过去,皇后知道他是想起了那个挚爱栀子花的人。只可惜……“木傲心如今是塔里王后,傅飞雪便隐居在此。你可知道,西宁公主以身犯险,藏匿在塔里皇宫中”“什么?”皇后大吃一惊。西宁公主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是那段时日她将所有对妹妹的爱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如今,真相大白,称呼可以变,可是那份姐妹情谊却依然还在。听到安陵恪这么一说,心不由的担心起来。“傅飞雪深爱着木傲心,西宁公主便潜伏在木傲心的身边希望能劝服她和自己的哥哥远走高飞”“她……怎么这么傻?”木傲心的下嫁岂是她心甘情原的?这是两国联姻,牵扯到两国之间的战事与平衡。木傲心是什么人?那是大良皇帝的亲妹妹啊?她既然答应牺牲自己和亲,就不会那么不负责的说走就走。况且,若是让人知道了她的身份?岂不是引来杀身之祸?“朕希望皇后能劝说西宁公主,让其改变心意,劝说傅飞雪回来帮助朕”“可是她未必会听臣妾的劝说,毕竟……”“皇后,朕不说但是不代表朕看不出来,你早就将西宁公主当成亲妹妹了。而在她的心目中,你的分量恐怕要在傅飞雪之上的”是吗?是这样吗?金皇后是担忧西宁公主的,只是当初的欺骗成了她的逃脱的借口。用漠视来掩盖曾经被欺骗所受到的伤害。“可是,单凭一个傅飞雪如何力挽狂澜?”更合理,傅飞雪是否又真的能被劝说?“傅飞雪足智多谋,一身书气却难掩其傲骨之心。当初若不是画兮……的有心欺骗他不会下定决心离开的。如今朕有难,朕需要他为朕出谋划策,希望皇后能帮朕这个忙”要劝服傅飞雪,就先劝服西宁公主。而西宁公主早已经对皇上没有了那份心思,自然是无用的。唯有她这个皇后姐姐了。“好,臣妾答应你便是。但是皇上也要答应臣妾一件事”“皇后但说无妨”“臣妾要皇上答应臣妾,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伤害到棠棠。要护她一生平安,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特色的身份注定了西宁公主不平凡的一生。作为亡国公主的她,必然是落魄的。“朕答应你便是,其实就算你不求朕,朕也不会动她分毫。朕曾经答应……答应的,不会伤害任何一个西宁国的百姓”曾经的三击掌,曾经的誓言,他怎么会忘记。那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他都映入脑海,成为无论是谁都无法抹去的记忆。“朕后日启程,前往桐城,皇后就与朕一同前往吧”“是,那后宫之事?”“前朝有白洛驹坐镇,后宫……就交给承妃吧”“承妃?”皇后不明白,为什么要交给承妃。承妃并非是一个可靠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