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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针镇定剂,我渐渐安静下来,神智开始有些涣散,我听到关门的声音,和妈低低的一声谢谢,接着眼前恍惚多了一张脸,是妈在我床头望着我。
她的眼睛红红的,让我看着心疼,我想问她怎么了?怎么哭了?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的样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我像是被人丢尽了水池里,身子渐渐渐渐向下沉去,直至黑暗……
她非要你死才甘心……甘心……甘心……
耳边忽然有人这么说着,我费力睁开眼,望见一道微光,然后又听到那个声音说,小如,对不起……
对不起……
一声一声,凄厉地在黑暗中回响,和甘心这两个字混在一起,不断的在耳边萦绕,像挥之不去的魔咒。
我抖动着身子,摇晃着脑袋,我伸手捂着耳朵,我大声喊着,不……
忽然声音消失了,前方那一线微光渐渐宽起来,一个人从那条细缝中走进来,慢慢向我靠近,我看不清她的脸,只听到她拿斐然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她叫,小如……
一只手却在这个时候伸进来,拉住了她的衣服,然后将她向后拖去,我拼了命的追,却怎么也追不上,耳边一声巨响,火红色的光从那条光线里迸发而来,那鲜艳的红色将那条缝扯裂开来,迅速将我笼罩。
我像电击般的从床上弹起,一脸的汗水,窗外的阳光还那么明媚,风吹进来,撩起我的发梢,带着一丝微痒。
蝉在耳边不间断的低吼着,还有小鸟轻快的鸣叫,那样轻松愉快,像是整个世界都一样的宁静祥和。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我转身,望见床头放着的一只白色的手机,金属的外壳显得它有些冰冷,我四下望了一眼,妈不在,只好伸手接过电话。
可它却忽然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依然没有见到它的踪影,心里一阵慌乱。身侧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脸,看到了一身白色t恤的颜凉,他带着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明晃,笑意盈盈的望着我说,小如,醒醒,别再睡了……
睁开眼,是惨白的天花板。
妈在一边一脸的焦虑,我听到她特急切的喊,醒了醒了,诚然你快过来……
接着爸沧桑的脸出现的眼前,此刻的他比我上次见的时候,要老了很多,脸上胡茬密布,像极了落魄的诗人。
然后在下一瞬间,我看到他眼睛里泛滥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脸上,滚烫。
我望着他们,一阵哽咽,半天,我才开口说,伯父、伯母,你们辛苦了……
妈立马把脸别了过去,可只从她的侧脸,我都能看到那无声的痛苦。
梦里的梦里,那个火光闪烁的瞬间,我看到斐然凄美的笑脸,她在被拉向那个火光的瞬间望着我说,小如,对不起,她非要你死才甘心……
一个月后我出院了,爸还是没来,妈说夏叔叔把公司丢下一个人消失了,现在靠爸爸死撑着,离不开。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妈开着车在车潮人海中穿梭,我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心里却没有一丝触动。
妈说,小如,你别恨斐然……
心忽然抽了一下,我转过脸笑了,我说,妈,我怎么能恨她?
我看到妈的眼睛泛起了潮红,我听到她说,小如,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妈这样,那个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的小老太太如今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一般,握着方向盘哭得无比伤心,泪水打湿了她玫红色的裙子,她也依然没有停下。
那些悲伤而又痛苦的泪水,又何时曾经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