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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桐决定给省城安康医院住院部十二楼5号病房护士值班室打个电话,落实一下情况是上午快下班的时候,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后的无奈之举。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翻来覆去地想过,不会有人跟他开这种开不得的玩笑,一定是有人病了,等着他去看望。于是,他就找来电话号码簿,查到了病房号码。
“喂,你好,五号病房吗?”何桐为了将这个冒昧的电话能让对方接受,就柔声细语地说,“请叫一下6号床的病人接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的小护士,她的声音清脆而冷淡,说:“6号床的病人要是能接电话就是奇迹了,我们医院的医疗技术水平也就全国领先了。”
“病人病得厉害吗?”何桐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哎,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小护士觉得这个人特别啰唆,就没好气地说。
何桐不知道病人是谁,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是病人的什么人。我是病人的什么人?何桐想,我如果知道了还用打电话吗?
“我是……”何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应该怎样去表述自己的内心想法,只想着自己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了,就直言不讳地说,“我想知道,6号床是谁啊?”
“哎,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知道6号床的病人是谁,你打的什么电话?真是有病!”小护士恶声恶气地说。
“对不起,你听我说,我是……”何桐语无伦次,说,“病人是……”
“我看你就是个病人,不过,你得给精神病医院打电话。”小护士大声嚷了几句,然后就把电话挂掉了。
何桐听着小护士挂断电话的声音几近震耳欲聋了,他心有余悸地放下听筒,胸闷气短,半晌缓不过劲儿来。就在他准备命令自己忘掉这个讨厌的短信息的时候,手机再次鸣响了短信息提示音。何桐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按下阅读键。于是,另一条短信息出现在他的眼前:
病人已经病危,请速来,这可能是你们的最后一面了。
何桐放下手机,再次惶惶不安,束手无策了。他面容苍白地侧脸看着办公桌上的照片,里面的刘笑媚喜笑颜开,全然不知愁滋味儿。何桐冲她点点头,嘴里嘟哝着什么,好像准备跟她商量一下,听听她对此事的意见一样。
现在,刘笑媚已经身怀六甲了,何桐看着她的肚子慢慢地鼓起来,即将成为父亲的喜悦总是荡漾在他的脸上,恍若他能够看见这个幼小的生命在一天天地长大一样。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刘笑媚建议到医院做个b超检查,却被他一口拒绝了。他以为,这样做是对孩子的不尊重,男孩女孩都是亲骨肉,他都喜欢,不可厚此薄彼,怎么能像选购商品一样挑三拣四的呢?
照片里的刘笑媚笑得再灿烂,也不会给困顿中的何桐出主意,想办法,他在办公室里踌躇着,如坐针毡,作着是不是马上去医院的思想斗争。
何桐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的时候,一楼大厅里的座钟正好敲响十二点。
“喂,你好,找谁?”何桐一个激灵,抓起电话,声音颤抖地说。
打来电话的是刘笑媚,何桐如此慌里慌张的口吻让她感觉到他好像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也就跟着担心起来。
“怎么了?何桐。”刘笑媚停顿了一会儿,才不解地说,“你怎么不高兴啊?”
“噢,笑媚啊。”何桐抬手安抚着胸脯,喘着粗气,说,“没什么,你有事吗?”
“何桐,早饭吃了吗?中午回家吃饭吗?”刘笑媚嗓音如蜜,说。
何桐想,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带回家的,他现在只能看到刘笑媚的笑,不准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愉快,腹中的孩子一定要在快乐中生长。
“我不回家吃饭了,笑媚,我有个朋友病了,我想到医院看看他。”这个时候,何桐已经对这个短信息信以为真了,忧心如焚地说。
刘笑媚是个热心肠,另外,她在医院里工作,也想让何桐在朋友面前有面子,就急促地说:“是谁啊?病得厉害吗?是在我们医院吗?需不需我找专家啊?”
“笑媚啊,不用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再说,他也不在你们医院,在安康医院。”何桐不想让刘笑媚牵肠挂肚,连忙推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