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一看,是一男一女在前面厮打着,一辆轿车在他们不远处停着、连车门都没关上。
“啊?你还敢打女人?反了你了?!”
“谁打你了?你看看我介(天津话,这)一身的‘道子(指伤口)’、衣服都扯了,遇见老虎也没介么惨的……”
这就是相声窝子长大的天津人,打架时说话也得带着“包袱”。
“哎呀,两口子打嘛(天津话,什么)呀?介让美国人看见了都笑话。”路人甲劝道,“你说你们打架吧,你们那车的翅膀(指车门)还支棱着,介也影响大伙儿啊,两口子有嘛过不去的?”
“谁两口子?我明儿就跟他离婚!”
“还明儿噶嘛(天津话,干什么)?要离咱今儿就离!哦——今儿太晚了。反正离了婚,我也能再看看钱是嘛样儿的。打结了婚我就没见过钱,今儿是我妈生日,你都不给钱买礼物。”
“弟妹,介就是你不对了啊……”路人乙也劝了起来。
天津人就是这种性格,在大街上不认识的人也不会见外,说起话来论着都是“亲戚”。
那女人委屈地说:“你们听他的?我是帮他存钱,介不是为了买学区房嘛。”
“我用你帮我存钱?五大行都抢着帮我存钱!”
“嗬!瞧把你能耐的,五大行帮你存钱跟我帮你能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了!五大行帮我存钱,我还能取出来,你存的钱,我就见不着了……”
王小猫笑了笑、摇了摇头,又坐进车里点了支烟,只能就这么等着了。不过偶遇这夫妻俩吵架,他倒是突然有了些感悟。
他当年刚认识梁依欣不久,就知道梁依欣住在自己烟酒店对面小区里,那个小区房价很高、梁依欣当时又说刚刚搬来。换句话说梁依欣一定很有钱,这也是事实,他当时就觉得自己跟梁依欣起码从经济层面来说,就不是一类人。
他并不向往发财,也不会因此自卑,但旁人不会这么想,他们会把人分为三六九等。即便梁依欣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不同层次的人在一起,非议会很多、压力少不了。
所以他在潜意识里就划清了界限,知道没有发展的可能。不过有个有才情的女人,能时常跟自己聊天终究是一种享受,彼此做个朋友还是可以的。
但这同时也是另一个问题,两个人再有才华、品位,生活终究离不开柴米油盐。就像刚才那对夫妻一样,他们当初热恋时未必就没有海誓山盟,但结婚后却要面对太多的鸡毛蒜皮。
所以两个乐于享受诗情画意的人,如果真的发展成情侣或夫妻关系,跟自己老婆说话也时刻引经据典吗?
显然不能、也不应该。
再儒雅的人,也得有吃喝拉撒、也得有喜怒哀乐,而且没有人是完美的,多少总会有性格上的缺点、行为上的毛病。
那么既然可以在一起诗词唱和、彼此欣赏,何必要改变双方的关系、完全展现彼此性格的缺点,破坏这种唯美的感觉呢?
想明白这些,王小猫又笑了笑,不再想了、只等通行。
王小猫还能笑笑,可是杨米此时坐在梁依欣的对面,却紧张得只剩下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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