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那咱哥俩儿就聊聊。”
说是聊聊,王小猫手里还拎着刚才扮演韩琦用的刀呢,他抄起刀撴在了刚才戏台上表现香案——此时用来说相声的桌子上,又问郭小铁:“我就想问问你,像你这倒霉模样——为什么就这么喜欢演旦角呢?”
其实这话没什么可笑的,但王小猫是拿着刀问的,这就造成了一种喜剧效果。他说是闲聊天、不说相声,但两个相声演员在台上不惹人发笑,观众看什么呢?但他穿着这身行头实在别扭、又一时没什么好的“包袱”,所以就先制造点笑料给观众,并以此拖延着时间、想着“包袱”,也想着说哪段合适、又如何以这般装束入活才不别扭。
有人可能不理解了,他制造笑料不是“包袱”吗?有这种疑问恐怕不是老相声观众,“包袱”并不等于笑料,“翻包袱”的过程和“抖包袱”的结果才可能引人发笑。
为什么叫“包袱”?
它是藏着的,不让人看见才成为“包袱”。藏的过程就相当于文学创作是埋伏笔的过程,有了这个过程,最后抖出的“包袱”才响、才过瘾,事后才耐人寻味。也是有了这个过程才成为相声,要不然就是笑话、脱口秀了。
这也就是为何王小猫此前对郭小铁说“宁可让相声完了,也不希望相声走样了”,虽然他理解郭小铁需要养着几百人、无可奈何必须以赚钱为主,他甚至理解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些在电视平台中说着走样相声的所谓“主流”,但是他自己只要是说相声——说的就必须是相声——说的是真正可以称为“相声”的表演形式。
这也不完全是固执,他在当主持人的时候用到相声的手法、可更多就是脱口秀的形式。这个时候他可以称自己是主持人或者干脆就直接自称脱口秀演员,但绝不会明明说的不是相声、却非要标榜相声两个字……
王小猫问了,郭小铁就得答:“因为我虽然形象差点儿,可我唱京剧学的、最喜欢的——就是张派。”
王小猫故意看了看一张圆脸的郭小铁,苦笑着问:“张派,是张飞那一派吗?”
这就是“包袱”——也就是“藏”的过程,王小猫问郭小铁的时候是以行动惹人发笑,但那正是在“藏”,郭小铁答了,他就能见招拆招抖出这个“包袱”。
“什么张飞?四小名旦,知道吗?”郭小铁反问。
“知道,章子怡啊?”
王小猫自幼在曲艺世家耳濡目染,岂能不知郭小铁说的“四小名旦”是京剧界的李世芳、毛世来、张君秋和宋德珠?但今天台下大多都是娱乐圈中的演员,所以他故意用了早些年娱乐圈媒体评出的“四小花旦”,而那其中也正好有个姓“zhang”的,当然并不是同一个字、却是同音。
“什么章子怡?张君秋。”
“啊?你?学——张君秋?”
“那是,这一出《秦香莲》很多名家唱过,可我认为其中唱得最具代表性的……”说着,郭小铁一拍胸脯,又说,“那还得是张君秋——大青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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