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狂燥,顾名思义是由不同原因所致的大脑功能紊乱,实出表现为精神活动的异常,主要症状有猜疑、思维混乱、言语文字难以理解、情绪不稳定、欣快、忧愁、烦燥等等等等,没药可医,只能等着病人自己熬过去。”
“哇哦,依依小姐,乃好强,我好崇拜乃!”不止是阿春,小敏吃着果盘中的水果,也不住点头,她大学副修的就是心理学,依依这一段话,说的头头是道。
下一曲的音乐缓慢响起,舒小夕瞪着她道:“我岂止是情感狂躁,简直还在强忍悲痛!”
孟依依抢过阿春手中的话筒,塞到她手中:“那这首歌正适合你,来吧。”
屏幕画面出现了一行字:不要再来伤害我。
将近午夜,四人还未散去,但已无力再嚎,单放着音乐聊天,阿春被小敏拉去划拳,孟依依与舒小夕靠在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说实话,你真这么伤心?我一直觉得你是趁此机会离开衞广的。”
孟依依说的没错,舒小夕早就觉得和衞广过着没滋没味,生活中一切的琐事都让二人难以维持婚姻。她用手盖着眼睛说:“没离婚的时候,我觉得日子难熬,每一天都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真走到这一步,却好像少了胳膊和腿似的,整个儿一残疾人的感觉。”
“我以为你心裏一直忘不了沈志邦才过得不快乐。”
“切,哪年哪月的人了,我一直不是爱回忆过去的人,既然和衞广结了婚,就想着能好好的,想无关的人干嘛。”
这 是真的,她从小单亲家庭长大,向往的就是有个象样的家,婚后从不主动挑起事端吵架,家务事没让衞广动过一下手,勉强别人的事她做不来,既然他不做,那就她 来,三年多的日子里,她即使在还工作的时候再累,家务事也是她全包。可单方面的努力没用,她也累了,家照样还是散了。
孟依依瞟她一眼:“那你干嘛每次来唱歌都要点《白月光》?敢说这不是你和他之间的歌?”
白月光,心裏多荒凉。
舒小夕没有说话,是不是每次唱的时候想起沈志邦她不清楚,也许一半一半吧,总觉得生活太过折磨人,让她心中无比荒凉。这种事解释不清楚,每个人总会有一段两段的过住,悲伤的过往,在未来的路上,就变成了心中的白月光,只是,谁是谁的白月光?
喝得多了,往洗手间去,一小段的距离灯光时明时暗,路过一间房间便会换一个歌曲,恍惚间象走在虚幻空间,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人。
是个男人,很高,他站在拐角处默默地抽着烟,相撞时烟头不甚烫到舒小夕的右脸,疼得她低叫一声,男人慌问:“对不起,伤哪儿了?”
抬头一看,电光火石间认出他是下午出口伤人的恶心男,他倒换了身体面的衣服,比下午那身皱巴巴地西服强得没样,整个人气质也变得不一样。
舒小夕捂脸瞪着他不发一言,气到了极点。
苏展阳也认出了她,有些诧异:“是你?能不能把手放下来,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其实就疼了一下,估计问题不大,舒小夕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快走两步拐过弯去洗手间。
歌房最静的地方大概就是男女洗手间了,她在裏面左照右照,确定没有严重烫伤后,消停地在里放松自己,也让酒劲散散。
等洗完手整理好出来,苏展阳站在那里,一见她迎过来:“没事吧。”
他有一把浓郁的好嗓音,此时没了下午那种轻佻找事的口气,甚是好听。
眼见着她脸上只有个淡淡的红印子,他松口气,又说:“你是不是眼睛不太好使,走路看不见人?”
过来过往那么多人,没一个撞到自己的,除了眼前这个女人,她下午就带着这种恍惚的神情,走过来坐下,要不是他动作快,她一定坐到他的大腿上。
舒小夕最恨有人批评她,尤其是错不在她的时候:“我是妇女,而且是老妇女,眼睛当然不好使!”
趁着还有几分酒意,她走过他面前的时候,五寸后跟准确无误地踩在他的脚上,说了句:“对不住啊,眼神不好。”
说完快步跑回自己那伙人的房间去,推门进去,孟依依招手说:“快来,这首姐姐我特意为你点的。”
小提琴音缓缓响起,是《白月光》,舒小夕接过话筒,熟练地唱起来:白月光,心裏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跟着她过来的苏展阳意外地听到歌词内容,忍不住怔怔地听了下去,忘记被踩疼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