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告诉何适,”皮晦说,“既然你决定和他在一起了,以后的生活你们就应该一起面对,不论是苦难还是幸福,袁喜,你这个样子下去我很担心,你对何适隐瞒了那么多,你确定他爱上的那个是真实的你吗?还是一个你给他塑造的一个完美的形象?你这样做,对他公平么?”……
睡到后半夜,袁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睁开有些发紧的眼皮,发现何适正抱着自己往卧室里走,“干吗?”她问。
何适低头看她迷瞪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丫头,你怎么睡沙发上了?幸亏我看到了,不然明天你有得罪受!”
袁喜的脑筋有些转不过来,怔怔地伸手摸上何适的脸颊,轻声问:“醉酒会不会头疼?”
何适笑着摇头,侧过脸在袁喜的手心轻吻了一下,说道:“我没事,睡了一觉就没事了,那点酒算不得什么。”
袁喜听他又开始说大话,忍不住微笑。何适把袁喜放到仍留着他体温的床上,自己也在她身边紧贴着躺了下来。袁喜有些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打算坐起来:“我去皮晦床上,你接着睡吧。”
何适却一把揽住了她,把她又抱回到怀里:“就这么睡吧,我想抱着你睡,一会天就亮了。”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把手臂收拢的更紧,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别怕,我什么也不做。”
他越这样说袁喜就越觉得紧张,身体更是僵的厉害,她还从没有和何适在一张床上睡过,这样的情形太过暧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就这么僵硬着身体,侧身躺在何适的怀里。还好他算是个说到做到的君子,果真除了抱着她之外没有别的动作。后来,就连他的身体也往后挪动了一下,不再像开始时那样紧贴着她,只有贴在她腰前的手心依旧火热。
何适的呼吸并不平稳,她试探地叫他:“何适?”
他果然没有睡着,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家里很穷?”她问,“其实我从小就是一个很自卑的孩子,因为我的家庭,我的父母都没有正式的工作,而且……”
“好了,我知道,”何适用唇轻点她的颈侧,“我不介意,傻丫头,我爱的是你,和你的家庭有什么关系,就算你真的是灰姑娘的话,我就是那个爱你的王子,别多想了,睡吧。”
她无言,她是灰姑娘么?灰姑娘至少还有着一个富有的父亲,而她有什么呢?就算她是灰姑娘,那么王子为什么会爱上灰姑娘呢,只因为那场毫不真实的舞蹈么?童话里都说王子和灰姑娘最后举行了婚礼,可是后来呢?他们生活的幸福么?童话里没有答案。
何适听她半天没了动静,以为她真得睡了,低低地嘟囔:“这丫头,还真的睡了!”
……
这一觉,睡得更是辛苦,袁喜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的半边身子都被僵了,何适的情况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正侧躺在床上无辜地看着她。
“你睡觉怎么也不知道换个姿势啊?”何适揉着被袁喜枕麻的胳膊可怜巴巴地问,“害我一直都不敢动,生怕把你给吵醒了。”
她哪里是不知道换个姿势,她是压根就不敢换姿势。何适的手臂一直扣着她的腰,他的呼吸声近在耳后,仿佛只要她一回头就会撞到了他的鼻尖,她怎敢翻身!一觉睡下来,她自己的身体都僵了半个。袁喜被何适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了眼不去看他,坐起来给他揉那条被压麻的胳膊。
何适却不肯老实,另只手伸上去轻触袁喜的脸颊,吃吃地笑:“看看,脸都红了,袁喜,我就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还记得咱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吗?你那脸红得啊,到现在都跟在我眼前一样,那时候我都有点不敢吻你了,生怕我这一嘴下去再把自己的嘴唇给烫起泡来……”
“少胡扯了!”袁喜被他说得更是恼羞,做势欲打,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何适嘿嘿地笑,手抓了袁喜捶下来的拳头,接着低声说道:“呵呵,袁喜,是不是皮肤白的人都特爱脸红啊?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低点头,再低点,嗯过来,让我试试这次还烫嘴不……”
袁喜的拳头终于落了下来,何适笑着躲着,躲不过去了便干脆耍赖般地衝着袁喜挺起了胸膛,两人正在床上闹着,就听见外面防盗门被踢得砰砰响,皮晦含糊不清喊声:“袁喜,袁喜——”
袁喜急忙从床上爬下来往客厅里跑,打开防盗门,见皮晦手里抱满了东西,嘴裏还叼着个袋子,狼狈地不成样子。她见到袁喜来开门,赶紧“嗯嗯”地冲她抬下巴示意她先把嘴裏叼的袋子接过去。袁喜哭笑不得,忙先把她嘴裏叼的袋子拿了下来。皮晦嘴刚腾出空来就开始抱怨:“奶奶的,累死我了,袁喜,你都不知道我能自己把这些东西拿上来是多么大的奇迹!快接着!”
袁喜一边接着皮晦手里的东西,一边问:“干吗拿这么多东西?你自己过来的?”
“嗯,我打车过来的,都是单位发的福利,反正我和肖墨亭也懒,还不如拿到这边来,你——”皮晦突然看到了卧室门口的何适,愣了下,停下了口里的话。
何适衝着皮晦点头笑了笑,问:“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