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玛被这稚声稚气的话语羞臊得满脸通红,忍不住扔了鞋样道:“小小年纪满嘴胡吣的,不知道哪个黑了心肠的在你胡乱嚼舌,尽教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兰豁尔咯咯娇笑:“难道我说的都不对吗?”
萨尔玛作势要撕她的嘴,她轻轻一跳,已从炕上跃下,飞快地跑出门去。
彼时,与四贝勒府一墙之隔,显得格外冷清的宅门内院正房,阿木沙礼穿着一袭九成新的缎袍,袖子卷至上臂,芊芊玉手间耍弄的并不是古玩玉器,而是一把裁剪针黹所用的木尺子。
那尺子一端握在阿木沙礼手中,白玉也似的手腕衬得那把旧尺子颜色偏于暗沉,那尺子的另一头正抵在一截修长的脖子之上,将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的下颌顶起,迫使她仰头。
门莹瑟瑟发抖,却依然心存侥幸地开口道:“奴才……奴才不是成心的……”
“哦。”这一声只一个字,却拖得好长。
门莹听不出这一声背后是喜是怒,战战兢兢地吞了口唾沫:“奴才只是听从主子吩咐……”
“这么说来,这还是我的错了。”
门莹大惊:“这哪里是主子的错?不、不……这、这怎能是错呢?”
“这不是错,难道还是对的?”尺子猛地收回,阿木沙礼将尺子放在手心裏轻轻拍打,啪啪声入耳,声音虽低,却像是一下下击打在门莹心上一般。
门莹只觉得眼前犯晕,若非知道眼前之人的手段,她只怕装也早装出昏厥的样子来。
事到如今,面对主子眼中明显的不屑和冷凝,她哪里还敢存半分侥幸,伏倒磕头,哭泣道:“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脑袋磕在青砖上,实打实的砰砰作响,一点儿掺水作假的余地都没有。
阿木沙礼呵呵一笑,笑声冷若冰霜,冻彻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