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一愣,这才意识到平阳公主在问自己话,只是滴水不漏地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一来不曾见过皇上,二来不知道皇上的性子,所以猜不着皇上的意思,而以奴婢的身份,更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平阳公主笑道:“不曾见过皇上,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却能以一曲博得皇上的欢心。谷雨,倘若让你见着皇上,只怕想要猜度圣意,捉住皇上的心,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谷雨一时语塞,平阳公主还真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子,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其实真的不了解刘彻,只是单纯的认为刘彻这样的人会喜欢新奇的东西,仅此而已。
事实证明,他虽然喜欢,但还是没有让衞子夫一跃龙门,他的意识并非她能够左右的。
平阳公主对谷雨仍旧抱有期望,“这几日你和子夫好好商议一下,皇上下次来的时候,你也别躲在清伶苑了,出来瞧瞧他吧。”
“我?”谷雨心裏有些慌乱,“可是奴婢这副模样,出来只怕会吓着皇上……”
平阳公主笑道:“只说让你在一旁瞧着皇上,又没说让你现在就顶着这个疤去见皇上!谷雨你心思细腻,早瞧瞧皇上,也好帮子夫提些意见,他日你正式见皇上的时候,也知道如何应对。”
谷雨无从反驳,还正式见皇上……平阳公主在自己身上这小算盘打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谷雨可以让自己脸上的伤好得慢点,但平阳公主让她偷偷瞧刘彻一眼的要求,她却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无论如何,看来,她都得去瞧瞧刘彻。想到此,她的手心不自主地往外冒了点冷汗。
她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衞子夫,想新曲子,创意还不能雷同,是不是这么折磨人啊!
她要帮衞子夫想首新曲,不能再玩歌词串烧的玩意儿,事实上,歌词串烧已经有点超前流行了,想要吸引刘彻的眼球,又要隐藏她的身份,的确是需要费点脑子的。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是,以衞子夫的性格,想要让她做些出格的尝试,只怕不符合她的性格,这样的强求也实在难吸引聪慧的刘彻。
该做什么来讨好刘彻呢?谷雨看着和美的衞子夫,忽然心中一动,最好的取巧方法就是投其所好。《诗颂》的成功是因为捉住了刘彻求“新”的愿望,诗颂的新也同样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可是现在,目的单一明确,只是要再度让刘彻把目光投向衞子夫,为她所动,那么只要针对刘彻一人即可。
她想起了印象中那个手持陶埙的白衣少年,一个人寂静地坐在树下吹奏着自己的音乐,时隔这么多年,三十岁高高在上的皇上,一定已经找不到一个好的地方来吹他所爱的陶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