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这声音怎么这么真实?她蓦地睁开眼,转头一看,只见衞子夫正轻轻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小声地抽噎着。
谷雨蹭的坐起,不解地问道:“子夫姐姐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衞子夫摇了摇头,眼中憋不住泪又滑落下来,“谷雨,对不起,我把事情搞砸了。”
“砸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谷雨看衞子夫这架势,已经猜到应该和刘彻有关,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门边,只见衞子夫已经把门窗都关上了,显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她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拉着衞子夫坐下,“你慢慢说,没事的。”
衞子夫道:“谷雨,对不住,我……我……”
谷雨听衞子夫连着说了两个“对不起”,自己也有些暗暗焦急和担忧,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她,“子夫姐姐别跟谷雨说这三个字了,有什么事,谷雨愿为你分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子夫姐姐慢慢从头说起吧。”
衞子夫抿了抿唇,垂着头道:“皇上让我留下来服侍他,但却一个劲地问我问题,一开始我还能应付,可是到后来,我却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后来,后来皇上就问我,要不要回去想想再过来回答。”
“我当即就答应了,于是皇上就笑了,他说,‘怎么,要去请教你的军师?’,谷雨,当时,当时我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原来,原来皇上早就猜到唱《诗颂》、用篪和他合奏的主意根本就不是我出的!我……我还那么傻兮兮的在那假装……”
谷雨听得一惊,刘彻早就猜到衞子夫背后有军师?!是了,衞子夫性子温和,说话做事都是小心谨慎,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想得出《诗颂》那样带着点胡闹恶搞的玩意儿?自己设想的两场表演,一个是让人觉得新奇,另一个则是为了让刘彻发现子夫的优点,可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两个表演所表现出的衞子夫的性格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以刘彻的聪慧又怎么会猜不到衞子夫在说谎呢!
“那后来呢?”谷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担忧了。
“后来……后来,我只好实话实说了。”衞子夫的声音渐微。
“实话实说?”这一次谷雨倒是差点失控,“你是说你告诉皇上你的两个歌舞都是我帮你想的?”
衞子夫无奈地看向谷雨,“谷雨,我也没有办法,皇上已经知道我是在骗他了,我怎么还能继续欺君呢?而且,而且你也说要我做真正的自己,谷雨,我实在没办法在那对皇上欲擒故纵,你没有瞧皇上的那双眼睛,你要是正视着那双眼睛,你就会感觉到自己有多卑微,根本就撒不了谎,之前你教我的那些,我根本一点也用不出来,我……我只能做我自己……”
谷雨眼见得衞子夫泪水又涌了出来,却也埋怨不得她,刘彻都已经猜到了,衞子夫又怎么还能瞒他?“所以……皇上也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替你想这些点子的人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