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徐氏回转,经过益州城时,少不得进城逛逛。季氏惦记着季英英的嫁妆。才想到打家具,季氏又想起了季耀庭曾经打探过的盛记少东家。
重阳节从青羊观回家之后,季耀庭就把当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季氏。
“对妹妹极好。”可惜妹妹不喜欢。
“喜欢结友朋友,也爽气。”轻松被人骗去卖了,还会乐呵地替人数钱。
“有担当。”就是分不清状况。无意中还会添乱。
结论是莫要考虑他了。我当时都憋了一肚子的气想骂他蠢了。
既然路经益州城,又要给女儿做准备,不如去瞧瞧盛大郎。季氏拿定主意,寻了个借口对季英英道:“买两套妆奁,一套给你当嫁妆。年底迎你嫂嫂,你便也赠她一套,可好?”
季英英对别人提过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哥哥画过盛记木器店少东家的画像,母亲是借机想去看看人吧。她低垂了眉眼道:“好。”
心裏还存着侥幸。等到骡车停在了盛记木器店门口,季英英掀了车帘,木质匾额上的盛记两字仍刺疼了她的眼睛。朱二郎那天表现的太蠢了,是以换成了盛大郎。
季英英只盼着盛大郎没有在铺子里,让母亲瞧不到人。
“季太太,您来了!”掌柜的热情地将季家一行人迎进了店里。
季英英及笄后,季氏就把嫁妆给她准备起来。一些不需要量尺寸的家具都在盛记订的货。大件的木料也早已买好,也由盛记打造。
季氏与掌柜也熟了,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想置两套妆奁。不知今年可有新奇的样式?”
掌柜从伙计手里接了茶,亲手奉给季氏,笑道:“季太太来得正巧。少东家去了趟福建,从南边带回了新鲜的样式。我这就拿过来。”他吩咐伙计侍侯,自己掀了门帘,进了后堂。
季氏对季英英道:“你自去寻看梳篦吧。”
见跟来的湘儿眼里露出渴望,季英英也不想枯坐着。带着湘儿去店铺的货柜上看木梳。
盛记的木梳也做得精致。大都选用桃木黄杨木或黄花梨木,每一齿都打磨得光滑。梳背精雕出各种图案。有的是木本色,露出金黄褐色的木纹。有的用红黑二色漆得光可鉴人。最昂贵的用金银丝嵌出图案。
季英英心裏再失落,也被一套木梳吸引住了。这套木梳漆了黑漆,梳背是一连串浮雕的花卉。或玉兰,或菊花,或石榴。雕工精湛。她每把都爱不释手。最终选中一把蔷薇梳,梳背是一簇花朵交错堆积,花瓣全用金箔银箔镶嵌。华丽中透着典雅。
“娘子,这个真好看。”湘儿两眼都放着光。
嵌了金银,做工也好,价格不是奴婢能买得起的。她也不可能和季英英插戴一样的饰品。季英英把蔷薇梳放在一旁,对湘儿道:“你挑一个,帮绫儿也选一个。我掏私房买给你们。”
湘儿大喜,谢了季英英,很快选中一把阴刻小猴花纹的,小声说道:“奴婢属猴。娘子帮我拿个主意。不晓得绫儿是否喜欢这种。”
季英英渐渐来了兴趣,和湘儿凑在一处挑选起来。
远远听到女儿的笑声,季氏和季耀庭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两人最担心季英英铁了心要嫁给赵修缘。见她还能轻松选梳篦,都暗想,如此软磨硬泡,迟早季英英会淡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