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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走到穿堂里,木槿笑着上前道:“舅老爷将东西都烧了,我这才让家人大声禀告。”
慌乱之中李立庚不会记得是哪个家人报的信。两次报信前后就差一盏茶时间,必须要算计好了才让李立庚钻进圈套中。
这次陶正安和大太太输的这样彻底她还要感谢庄亲王,要不是庄亲王发难,陶正安和大太太不会这样容易一败涂地。
木槿又道:“二姑奶奶带了人从常宁伯府过来,快到门前听说陶家出了事又回去了。”
容华笑了。
瑶华真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陶正安今天出事。
她昨晚听薛明睿说起庄亲王这两日就会动手,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官兵来势汹汹,陶正谦疏通了几次都挡不住衙门要进内院搜东西。大太太的院子是该搜,她却怕衙门里的人随意乱翻,真的会冲了老太太的孝堂。她想好了,无论如何要保住老太太的颜面,迫不得已只能出面说情。却没等她出面,衙门的人就主动避开了孝堂。
锦秀从外院进来走到容华身边,低声道:“高越回来说侯爷来了。”
容华惊讶地扬起眉毛,“侯爷?”
锦秀点点头。
容华看看院外,“侯爷进府了?”
锦秀摇摇头,“高越只说,侯爷让带话给少夫人。就说,侯爷来了,让您放心,侯爷会将事情办妥当,不会让官兵冲撞了少夫人。”
怪不得会这样容易。
薛明睿到了陶家又不进府,只是保证她不会受了冲撞,陶家的事一概不插手。
她做什么他都会帮忙,又不问她原因……按理说她是陶家的女儿,不管怎么样都要顾及陶家。若是不知道陶正安、大太太害了她性命,无论是谁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做!薛明睿一次也没有问起过她,更没用语言试探,只是听之任之,甚至今天还伸手帮忙。薛明睿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什么?不知怎么的,一来二去,薛明睿越是不问,她心里越是生出一股对薛明睿的愧疚。
锦秀道:“二姑奶奶虽然没进府,可是给二老太太的礼物是一早就送来了,二老太太在族里求了情,即便大太太现在顾不上这些,等到府里平稳下来也会听说的。”
容华点点头转身重新回到孝堂。
……
舅太太在外面见不到夫君出来,便趁着大家乱成一团唤大太太吃药的时候,悄悄地走到里面屋去。
撩开帘子看到李立庚蹲在乌盆前,整个人似是被焦雷劈了般盯着乌盆里那些灰烬。
乌盆里是满满的纸灰,还有一两个火星迸发着最后微弱的光,不一会儿“噗”地一下灭了,化成一缕青烟。
转眼之间,几万两借券化成了烟尘。
舅太太上前道:“老爷在这里做什么?衙门里的人不进来搜查了。”
李立庚半晌才回过味来,转头一眼盯向舅太太,那直直的目光让舅太太一怔,李立庚撂下脸,“你现在来说这些做什么?”
舅太太一时回不上来,只问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李立庚想起来悲上心头,“你怎么早不来说,早说了我何至于此,”越说越伤心。
李立庚这边伤心,外面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舅太太怕大太太就这样撒手人寰,连忙道,“快去瞧瞧姑奶奶吧!”
李立庚听这话却不肯动。
舅太太道:“姑奶奶说不定还有什么话呢,现在崇兆又上不得前的。”
李立庚这才不情愿地看那乌盆最后几眼,转身出了屋子。
大太太瘫躺在床上,眼睛时而睁开个小缝隙时而完全闭上。二老太太、三老太太看过,叫来容华和王氏。
二老太太道:“请了郎中没有?”
王氏回道:“刚给三弟妹请了御医,却不知大嫂也成这般,一会儿御医来了先过来看看大嫂。”
二老太太叹口气,“只怕是急火攻了心难好了。”
陈妈妈早在一旁哭起来,吩咐丫鬟再去取药。
那丫鬟也哭哭啼啼地道:“屋子里都乱成一团,原来放药的柜子也打开了,药丸散了一地分不出什么是什么,更有踩坏了的,尤其是那些秘药都是一般的个子,落在地上融在一起,实在不敢随意拿了。”
芮青想起老太太屋子尚有余下的,急忙让人化了一粒通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