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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尧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扶容华,用劲了力气才将容华扶住,“少夫人,少夫人。”
锦秀几个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顾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起跑过来,“少夫人这是怎么了?”
一片黑暗中似乎有淡淡的花香传来,缓慢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几个焦急的面孔,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隐隐约约绽放在枝头的花朵。不知道那是什么花树,现在还开着花,怪不得有若隐若现的香气。
她好久没有自在地在院子里走一走了。老夫人打发李妈妈送了她一双手工雕刻的喜登梅的木屐,她只穿过一次,跟着薛明睿一起走过翠竹夹道,木屐落地的声音清脆,从裙摆下面滑出来,有些新奇,薛明睿走的格外慢,是怕她适应不了会不小心摔倒。
走到院子里,身边没有旁人,薛明睿拉起她的手在花树里穿梭。
这样紧张的时候她竟然想起了这些,耳边传来春尧颤抖的声音,“少夫人,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丫头也是吓坏了,来来回回只说这一句话。
容华露出些笑容看向春尧、锦秀几个,“没关系,只是一时头晕,应该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祖母丧事她费了些心力,晚上睡的也不实,昨晚薛明睿出府她又在老夫人屋里熬了一晚。
木槿道:“少夫人今天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
锦秀道:“少夫人还是进屋歇歇,这边的事有我们呢。”
容华摇摇头,松开春尧的手,“一会儿在南院安置好了歇一歇也就好了,现在让我回屋去我也不放心。”
“那就搬个椅子来让嫂子坐着。”
容华一怔回过头看到薛亦双带着平珍走了过来。
薛亦双露出个笑容,“我怕嫂子这边忙不开就跟母亲说过来陪陪嫂子。”
说着话小丫鬟已经抬了椅子过来。
容华拗不过众人只得道:“就去旁边的空屋子里歇一会儿吧!”
薛亦双上前扶住容华进了屋坐在炕上。
容华拉起薛亦双的手,“怎么不陪着娘,南院那边院子还没修好,又没有什么家人在那边。”
薛亦双抬起头,目光一亮,“嫂子这边能要有人帮衬,南院那边有四叔父呢,嫂子脸色不好,我生怕是有事。我去外面看着,等二婶、四婶走了我再和嫂子一起去南院。”
容华听着这话心里一暖。薛亦双的性子她知道,天生就胆小,遇到这种事哪里有不惊慌的道理,若不是担心她决计不会回来,在她面前也是强作镇定。饶是如此,能有这份勇气,现在的薛亦双和她刚嫁过来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人正坐着,只听外面道:“容华呢?容华在哪儿?”
容华微微一笑,二太太来了。
薛二太太进到屋子里,气势汹汹的模样将薛亦双吓了一跳,薛亦双起身向薛二太太行了礼,薛二太太却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板着脸看容华,“原本觉得你是个妥当的,才将你留下来服侍老夫人,谁知道你竟出了这种主意,我们薛家何曾有过这样的光景?苏长久出了事本是你一人之错,如何能冤了大家一起劳累?你想脱身就罢了,却还要哄骗老夫人,要知道老夫人的身体这般岂是能受颠簸的,让家里乱成一团,我当你必定在外面张罗,谁知道你却得了空到这里闲着,是要看大家笑话不成?”
薛亦双听得这样的话,早已经手脚冰凉不知如何是好,“二婶别急,现在这情形嫂子也是怕万一……”
薛二太太冷冷地和薛亦双道:“怕什么万一?衙门在外面听话,她倒不去说了,苏长久不在还有他儿子呢,绑送去官府这事便了了。”
薛二太太挑起柳叶眉,言辞锋利难挡,任谁都难以招架。
容华让锦秀端了茶给薛二太太,“二婶先歇歇,听听外面是什么情形,若是果然没事,咱们留在府里倒是好的,省的让大家劳累,四婶和弟弟、妹妹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先过去也是使得的。”
软软的一句话,避开她的语锋,像是要任她吩咐。
薛二太太一时找不出话来挑饬,怔忡了一瞬才道:“我说这话却不是因为我自己,我算什么,不过是走两步罢了,只是这府里上有老下有小,每日里都被你折腾一圈,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你是动动嘴皮子,说好说坏了也没有人埋怨,倒让我们这些长辈替你背了不是。”
这是在说她不敬尊长。
容华低头道:“二婶说的是。”
两个人这样坐着,外面仍旧有下人来回跑动的声音。
薛二太太皱起眉头吩咐旁边的任妈妈,“这么跑老跑去成什么样子?让她们该回哪儿回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