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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二太太只哭了一会儿,就觉得心窝一团的疼,却也不敢就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没有老夫人做主下面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于是歪靠在椅子上,虚弱的哽咽。
看到二太太这个模样,老夫人叹口气,“常宁伯有意做成这门亲事,也不会真的退婚,明日去好好赔了不是,给足了脸面,应该就没事了。”
听得这话二太太心里微宽。
老夫人无意接着说下去,挥挥手,“你的脸色不怎么好,下去歇着吧!”
二太太也没有了别的话,只得让人搀扶着站起来向老夫人行了礼退出去。
二太太走了,李妈妈上前将药给老夫人吃了,“您可要宽心,少夫人上次说的好,这府里都靠老夫人撑着呢,您倒了,府里的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老夫人长长地叹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我也是竭力忍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怨谁都没有用,只有安抚她们不要慌张,将后面的办妥当才是正理。”
李妈妈又点头。
老夫人道:“二太太怎么处置明霭房里的丫鬟?”
李妈妈道:“听说都抓起来打了,如今在下面养伤呢。”
老夫人道:“糊涂的东西,平日里还都小惩大诫,紧要关头却动起武来了,这样便就能将事情弄清楚了?”
两个大丫鬟都挨了打,明日里谁去伺候新进门的三奶奶。屋子里没有个大丫鬟主事,剩下的丫头能不能将三爷服侍的仔细?李妈妈道:“二太太恐怕是气急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
老夫人闭上眼睛不可置否,李妈妈忙去吩咐丫鬟进来伺候梳洗。
……
二太太进了屋,薛明霭仍旧跪在地上,薛崇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骂个不停,“你哥哥还知道替我分忧,却不见你有半分长性。我只生你哥哥一个,好过又要了你这个畜生,事到如今让我如何出去见人?”一眼看到了二太太,便更抬起下颌扬高了声音,“去,拿棍子来,看我不打死这个不孝子。”眼睛直瞪瞪地瞧向下人。
屋子里的下人不知如何是好。
二太太快走几步,虚弱地道:“你打死了他,明日里更无法交代,不如让我也死在这里,只留你一个人,倒也清静了。”
薛崇义一时没了话。
二太太忙看向薛明霭,“还不先下去,要在这里气死你父亲不成?”
薛明霭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母亲,站起身慌忙出了门。
薛崇义气不消坐在椅子上又跳起来,伸出手指着二太太的鼻子,“你说怎么办才好?你平日里不是素来有主意,这时候到说个章法来。”
二太太心里尚有一团气在那里,却怕安抚不住薛崇义再生出什么事来,只得暂且忍气吞声,温声道:“我本是想要连夜去常宁伯府赔礼道歉,去了老夫人那里讨主意,老夫人的意思是要老爷明日一早去一趟,将话说明了,另多拿些银钱做踩花堂的喜钱,这事大概就妥当了。”
薛崇义冷笑起来,“你往日倒也伶牙俐齿,说了半天还是要我去舍脸,明日我舍出脸面去,日后更要在人前抬不起头了。”
二太太被薛崇义的话一堵,心里焦急一阵咳嗽,“那老爷说……怎么办……才好……我倒是愿意去……恐老夫人……不肯呢。”
薛崇义道:“你不去要谁去?”
内府出了事,二太太自知理亏,脚下一软支撑不住坐下来,“老爷这样说,明日我向老夫人说了,我去就是了。”
薛崇义这才松开眉头,转身进了内室。
二太太咳嗽一阵,让人端了药吃了,这才梳洗干净上了床。躺在床上却担心薛明霭的婚事。又想及她被官兵掳出府、亦娟又受了伤,全指望在明霭的婚事上抬起头来,万一明霭和任家的婚事作罢,就又成了笑话,心里又沉了些,待到回过神来身上已是一层冰冷的汗。
……
常宁伯府也是一片灯火辉煌。
任夫人听族里的嫂子将在薛家的事说了清楚,“我也没敢接踩花堂钱。”
任夫人的脸色铁青,等到族里的嫂子都出去了,任夫人进了内室看着常宁伯道:“这门亲事还怎么做得?静初还没进门呢,就要憋我们家的性儿,将来……那还了得?”
常宁伯也皱起眉头,“不是说薛明霭一时高兴喝醉了吗?”
任夫人冷笑,“薛家也是名门望族,这种话也说得出来,明知道成亲前一天我们去踩花堂,还任着薛三爷胡来,若是一早不同意这门亲事,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