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离抬头看向苏可可,忽地来了句:“抱歉,这本书不能交给你了,我要带回门派。”说着,他指向书本页尾的一个火把标志,“这是我玄门殷氏特有的标记,也就是说,这本风水书是我派遗失的书籍。这标记后面还跟着三个小叉,说明这是我殷氏的三级风水禁书。”苏可可听完后懵逼了,旁边的秦墨琛也微微拧眉。殷少离对苏可可道:“感谢你帮我找回了这本禁书。”苏可可:……殷少离阐明缘由也道过谢之后,不客气地将这本风水书放入了自己包里。苏可可觉得自己就只剩下一句客气可以说了。“所以,你这是有备而来?”秦墨琛淡淡插了句。殷少离点头,毫不避讳地承认:“此行,师父为我算了一卦,说我有意外收获,之前我还不知道意外收获是什么,现在我才明白,应该就是这本遗失的风水禁书。我们玄门殷氏最讲因果,若是这禁书流传出去,有人因为学习了这书上的禁术而干了坏事,那相应的恶报我们玄门殷氏也要承担一部分。好在,到现在为止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恶果。”“得到它的人是一个外行人,这才挑了最简单的换人运势,我没看这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风水偏法和禁术,但既然是不好的东西,为什么不直接毁了?”苏可可小脸变得严肃起来。殷少离如实道:“再是风水偏法和禁术,这也是玄门殷氏代代相传的东西,哪能随便毁掉?或许这些禁术改一改,就不是禁术了。”秦墨琛对此不太赞同,“这次落入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手中,是侥幸,倘若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用这些东西来害人,你还会这样认为?”“……这后果我玄门殷氏自会承担。”“明明能避免的事情,非要等到发生之后再来弥补。有些后果,只怕你们承担不起。”苏可可看看她叔,再看看殷少离,没吭声。她觉得叔说的很对。“抱歉,这是我玄门之事,虽然你说的在理,我也没法满足你的要求,这本书我是一定会带回玄门的。”殷少离道。秦墨琛目光凉凉地看他一眼,“随意。我只是不喜欢你算计我家丫头。”殷少离一怔,解释道:“我跟着苏可可来,不是为了这本遗失的风水书,而是师父算到,我跟着她这一趟会得知叛徒吴延的下落……”两人已经没有专注听他的话了,因为苏可可听到她叔刚才那话,高兴得挪动屁股,朝长凳另一头的秦墨琛蹭了过去,一把抱住他胳膊,低声道:“叔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算计我的。殷少离也是风水师,真要遇到事儿了,他也能帮忙,而且路费也是他自己掏,我一点儿都不吃亏。”“嗯,好。”秦墨琛的语气瞬间柔和下来。被忽略成了空气的殷少离:……真是一对黏糊的“叔侄”。殷少离自然看出苏可可天生孤相,没什么亲人,但他跟苏可可一样,缺根恋爱的筋,并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山里信号不好,下雨天信号就更不好了,苏可可干脆掏出手机看自己缓存过的英语单词表,小声背了起来。殷少离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去厨房帮周母劈柴。粗的劈成细的,再归类放好,很有条理性。秦墨琛也没闲着,屋顶有些漏水,趁雨小了很多,他去隔壁借了个木梯,去外面补屋顶,顺便把两个邻居家的漏洞也给补了。苏可可对此十分惊讶,没想到她叔还会补屋,叔果然是万能叔,什么都会,就算原本不会的,也能很快学会!周母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几人能干。傍晚的时候雨总算停了,土路上没什么积水,只是变得有些泥泞,三人打算再留宿一晚,明早返程。这一次,苏可可躺在自己那张木床上,说什么都不会再去找她叔。再说了,下雨天蚊子少,她应该不会被蚊子叮醒了。秦墨琛看她那副警惕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他并未再“邀请”小丫头过去,跟她互道晚安后,便回了自己的竹屋。夜很静,苏可可听着外头的虫鸣声,很快就睡着了。睡得正香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敲敲打打的鼓乐声。那鼓乐声很奇怪,似喜似悲,不像丧乐,更不像喜乐。苏可可被这声音惊醒。她猛地坐起身,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半。因为是穿着衣服睡觉的,苏可可穿个鞋就能出门。她刚刚穿好鞋,秦墨琛就赶过来了,醒得比她更快。“被吵醒了?”男人问。苏可可瞅他,撇嘴:“都从门前过了,这么大声音我能听不到么,又不是猪。”秦墨琛呵地轻笑一声,“我本来想过来堵你耳朵,哪想来晚了,你已经醒了。”苏可可:“叔,我被你感动死了,但你这样宠我,小心我被你养得越来越娇气。”“女孩儿本就该娇养。”秦墨琛朝窗户那边望了望,队伍已经经过了窗口,什么也没看到,他微拧了下眉,“大晚上出殡?”苏可可听到这话,微微正色,叹道:“这哪里是出殡,我没猜错的话,在这个点揍这种鼓乐,应该是‘搭骨尸’的。”“搭骨尸?”苏可可的脸慢慢绷紧,“一种恶习。死人与死人结婚的‘喜事’,谓之‘搭尸骨’,男女两家亲家,谓之‘尸骨亲’,通俗说就是阴婚,也叫冥婚,为死去的人找配偶。”秦墨琛听完她的解释,眉头紧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存在这种陋习?苏可可继续解释道:“民间认为,没有完成生殖义务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死后也不能做一只正常的鬼,如果不替他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闹得家宅不宁。因而,家中长辈会物色适龄的新郎或者新娘,举行一个阴婚仪式,将两人并骨合葬。古时候,早夭的后代并不能入祖坟,便是古人认为孤坟不好,会坏了家宅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