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小心些，这东西看起来很古怪。”罗嫚警惕地盯着那石人，忍不住提醒道。秦墨琛则走到苏可可身边，同她一起打量这东西。“无相？”男人不确定地叫出一个名字。苏可可猛地调头看他，双眼发亮，“叔你居然知道？”秦墨琛嘴角微掀，“玄门知识太多太杂，我当然要赶紧恶补一下。”苏可可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道：“这的确是无相。确切地说，是无相神。”“很早以前，神祇种类极多，每个神祇都有自己的信徒，可随着岁月的流逝，人们信奉的东西慢慢发生了变化，许多神祇的信众越来越少，到最后已经得不到任何信仰之力。这样的情况下，神祇不再是神祇，最终沦落成了精怪。而这无相神便是其中的一种。”罗嫚听得入迷，好奇地问：“那很早以前，这无相神是做什么的？”苏可可道：“无相神掌管众生面相。相貌天生，但面相却能发生改变，即便只是细微的改变，也可以助你一生顺遂，更甚者保你官路商路畅通无阻。人们求的，自然是一个好面相。”“可惜，今非昔比，信神的人越来越少了。那些大神的信众都少了许多，更别说无相这种可有可无的小神。现在的人更相信人定胜天。其实，拜神本就是一种懦弱和逃避的行为，人自信了，心胸开阔了，面相自然就会朝好的方向改变，哪里还用得着求神拜佛。”苏可可盯着手里五官模糊的小石人，“你看，有些神祇不过如此，它们也有欲望，也会堕落。可我好奇的是，无相为何要换走‘信徒’的寿命，它想做什么？”就在这时，石人上面缠绕的一缕淡淡的黑雾突然间变成一股，朝外面逃窜而去。苏可可眼疾手快地一抓，将那常人握不住的黑雾给抓了个正着。她皱眉看着手中的黑雾，厉声问道：“这样的分身，你还有多少个？取人寿命又不能让你法力大增，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那被苏可可抓在手上的一团黑雾慢慢变成了一团小小的人形，雌雄莫辨的声音随之响起，“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也敢管本神的事情！”苏可可撇嘴：“神？你早就堕落成精怪了，还敢自称神？”人形黑雾愤怒道：“我堕落成精怪还不是你们人类害得！需要我的时候把我捧上了天，一旦不需要了，就将我踩进泥土，你们这群自私贪婪的人！我现在做的一切都合情合法，你休要多管闲事！”话毕，那团黑影突然散开，消散于无，而那小石人也在同一时刻碎成了粉末。苏可可绷起脸，有些意外，“无相竟连这分身也不要了。”听李想容刚才的话，这无相神七八年前就跟着她了，这些年前前后后骗了她不少寿命，苏可可不得不怀疑，这样类似的分身，无相还有好多个。见小丫头纠结得脸都皱成了包子，秦墨琛不禁道：“多想无益，说到底，若不是心生贪婪，也不会受它的蛊惑。”苏可可皱眉道：“可是叔，若是任由它这样继续下去，在其他地方说不定也在上演同今天一样的事情。”“怎么，你怀疑这次的换魂之事也跟无相神有关？”秦墨琛问。苏可可摇头，“不确定。”“问问当事人就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了。”李想容看到那石人碎掉之后，整只鬼都不好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依仗，一动不动。“那个帮你换魂的道士在哪儿？”苏可可走到她面前问。李想容闷不吭声。苏可可立马朝她龇牙，挥拳威胁道：“不说我就立马打散你的魂。”李想容魂体一颤，立马道：“不要，不要打散我！我说，我都说！”李想容口中的亲妈刘容嘉是一个不争不抢的蠢女人，单身母亲带着女儿过活很不容易，所以小时候两人过得很艰难，李想容就是那个时候无意间从土里挖出了无相石人。在石人的蛊惑下，李想容同它做了无数笔生意，外人都以为她先天不足体弱多病，其实那只是因为她卖掉了自己的寿命。而李想容敢这么做，就是因为她曾经抓住了无相神话里的漏洞。它说，不管什么要求，它都能满足。于是，李想容把自己的寿命给作没了之后，在临死前提出了重生的要求。无相神知道后只是大笑，虽然感觉自己被一个小小的信徒给玩弄了，但它还是满足了李想容的要求。李耀明口中那道士就是李想容死后不久出现的。“如此看来，这道士极有可能是无相神的同伙。”苏可可道。秦墨琛嗯了一声，“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找人。”苏可可咧嘴一笑，“我正有此意。”如果不是罗嫚发现了李小雅的异常，进而被苏可可发现了真相，明天一过，李想容的目的就会达成，她会完全取代李小雅，占有她的一切。王凤英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后果，她忍不住抱住刚刚回来的女儿，紧紧地抱着她，抽噎着道对不起，她错得真离谱。李小雅犹豫片刻，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了那一丝怨气的干扰，她发现，其实妈妈还是爱她的，只是，她的爱可能不那么明显罢了。至少，妈妈要比爸爸更爱她。“妈，别哭了，我回来了。”王凤英哭得停不下来，但她哭得很开心，她的小雅终于原谅她了。李耀明一脸懊悔地瘫在地上，他想上前，却不敢再祈求女儿和老婆的原谅，因为他是帮凶。到后来，他只能愤怒地盯着李想容的鬼魂。这哪里是他乖巧懂事的女儿，这分明就是个心思歹毒的恶鬼！李想容却不知悔改，口中喃喃道：“我只是想要个完整的家，我想要爸爸跟妈妈在一起，我哪里做错了……”“你太贪得无厌了，这条命是你自己不要了的，凭什么觊觎别人的身体？”苏可可没有给她再申辩的机会，直接打开缚鬼袋，将她收了进去。或许李老师可以教导教导她，让她知道，她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