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来不及阻止,秦文姝一把推开了书房门。站在门口的罗嫚被门顶了一下后,连忙退到一边,同秦星打了个对眼。夫妻两人,隔着几个不相干的人对望,一个满脸泪痕,一个双眼发红,眼眶湿润。秦文姝先笑出了声,那笑却比哭还难看,“苏煜,你终于承认了,你爱上了别人。”苏煜惊慌失措,连忙摇头,“文殊,我没有,我只是被人下了——”降头。他蓦地一怔,慢慢看向苏可可。然后,他忽地低笑起来,笑得嘲讽笑得厌恶。他刚才竟真的信了这种鬼话。这小妹妹说得那么肯定,表情那么严肃,加上那个时候情绪濒临爆发点,他就真的有那么一点儿信了。原来,他是在自欺欺人?他真的变了心,只是他一直不敢承认?这算什么?他这样算什么?他就是个畜生、人渣!秦文姝擦了擦脸上的泪,声音还有些不稳,“我知道你不想伤害我,可是苏煜,你这样变了心却还想粉饰太平的做法,更让我恨你。你知道吗,那天我去学校找你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苏煜听到那句“我恨你”,脑子里一片嗡嗡声,他失魂落魄地喃喃出声,“你看到了……什么?”“我看到没人的亭子里,一个女学生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你。”秦文姝道,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苏煜晕眩的脑子陡然清醒,那一次……竟然被文殊看到了!他想解释,可是解释的声音却有些飘:“文殊,我推开她了。”秦文姝笑了一声,笑容没什么温度,“是啊,你推开了,你用火热的目光盯着她看了足足两分钟,才不舍地、推开了她。你说,如果不是在学校那种公共场合,而是在什么私密的地方,你是不是就要等她抱上个半小时才推开,或者,你干脆不推开了……”苏煜嘴唇动了动,喉咙干哑得厉害,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那个女生对他来说就像会上瘾的毒药,他发现自己的异样之后上课不敢看她,平时也是一上完课就走,生怕被那女生堵着问问题。文殊说的那一次,就是他躲了好久,她主动过来找他。他承认,那女孩突然抱住他的时候,他心脏狠狠悸动了一下,但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很快就推开了她。至于他看她的目光是怎样的,他也不知道。有时候被逼疯了,他甚至产生了一个十分疯狂的念头,他想把那个女生杀了,然后再自杀。可很快,他便又陷入了更严重的自我厌弃之中。是他管不住自己,是他恶心,犯错的是他而已,与别人又有什么关系?“苏煜,承认吧,就算你的身体还没有出轨,但你的精神已经出轨了。你觉得,骄傲如我,会接受这样的你?”秦文姝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她平静地道:“我们离婚吧,你去追求你的新欢,我也去找我的第二春。这日子缺了谁难道就过不下去了?”苏煜突然冲过去,将人一把抱入怀里,浑身都在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怕得,“我不准!”秦文姝冷笑,“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维持这表面的假象?我知道你本意不想伤害我,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可是,变心了就是变心了,装得再像真的,那都不是真的!”两人正上演离婚和不离婚你抱我我推你的大战,其他三人懵逼了。罗嫚之所以发短信给秦星,让她带文殊姐过来,就是想让两人化解误会,可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和大星能无条件相信可可,他们却不能。想想也是,如果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突然跟你说你被人下了降头,你会信?苏可可动了动腮帮子,有些生气了。她随手从书桌上摸下一个本子,刺啦一声撕了一页,然后直接用手撕出两个歪七扭八的纸人。罗嫚看到她的动作之后,想起什么,目光往桌上巡视一周,立马取了一支笔给她。两个不规则小纸人被苏可可画上鼻子眼睛,然后被她并于手中。苏可可双手合十,嘴巴快速蠕动,喃喃着什么,手诀配合法诀,最后再冲纸人吹气点灵,“去,帮我劝架。”两个小纸人被苏可可一口“仙气”吹得飘了起来,在飘起的一瞬间有了灵识。小纸人在空中刨了刨两条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小腿儿,一个奔到苏煜的头上,一个奔到秦文姝的头上。“别吵了别吵了。主人说,别吵啦。”两个小纸人又蹦又跳,声音是苏可可的声音,但要更活泼一些。苏煜和秦文姝在小纸人甩着胳膊腿儿往这边跑的时候,便停止了争吵,用一种近乎惊悚的眼神盯着着那纸人。到这纸人开口说话的时候,两人的表情惊悚到了极点。纸人会跑,还会……说话。苏煜盯着秦文姝头上那个挥动胳膊的小纸人,秦文姝则望着他头上那个扭来扭去的小纸人。察觉到两人的视线终于慢吞吞地落在了自己身上,苏可可满意了,“文殊姐,苏煜姐夫,我是风水师,你们现在信了吗?”苏煜和秦文姝不禁看向罗嫚和秦星,因为两人的反应太镇定了。罗嫚和秦星点头,齐声道:“可可是风水师。”五分钟后。几人心平气和地坐在了客厅沙发上。保姆被支走了,都是自己人。苏煜正了正神色,问:“刚才的事情你能不能再说一遍?”秦文姝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可可。苏可可点头,“我先说什么是和合。和合二仙是民间掌管姻缘的喜神,亦叫欢天喜地,我们道家有和合符,可催动天喜、红鸾星君,和合二仙等神,增进宿命中的姻缘,亦可化解阻星、小人、第三者,令恋人两情相悦,情比金坚。”苏可可解释的时候,秦星也没闲着,立马就用手机网上搜索了和合二仙。搜到后,她把手机上的图片给几人看,问苏可可:“可可,这就是你说的和合二仙?这俩小孩儿居然还管人姻缘?”图片上竟是两个蓬头、笑面、赤脚的小胖孩儿,一个手持盛开的荷花,一个捧着有盖的圆盒。苏可可解释道:“这荷花里的荷和圆盒里的盒便是和合的谐音,取和谐和好之意。神有千相,这的确就是喜神。”苏煜和秦文姝哪里还管什么喜神不喜神,他们就想知道那降头是怎么回事。两人正急的时候,苏可可抿了抿嘴,道:“我嘴巴有些干,这一路上都没喝水。”秦文姝:……苏煜:……